管事和木四翹首以待地站在門口,瞧見顧欽寒領著馬車過來,兩人對視一眼,迎了過去。
“二公子回來了!”
管事是按照顧欽寒這一輩的排序喚的人,他笑瞇瞇的,臉上布滿褶子。
當年顧府出事,他跟著顧磊,隱姓埋名的為了生計吃了不少苦,后背馱著,頭發也是花白,年過百半的他瞧著像是六十多的人。
“顧叔。”
顧欽寒微微頷首,翻身下馬,眸光掃過顧府大門上的兩個紅燈籠后,眉頭微皺。
“統領。”
木四卻是注意到了,心里莫名有些發虛,他眼尖手快的上前,牽過馬兒,往后院馬廄那邊去了。
管事忍不住的朝馬車看去,面上卻還是很克制:“這是?”
顧欽寒沒有直接回應,而是讓管事命人將大門打開,往門檻上架上木板。
趕馬車的禁衛軍還要回去復命,顧欽寒在其戰戰兢兢的模樣中接過韁繩,表示其可以離開了,而后對管事道:“顧叔,先進去再說。”
管事敏銳的察覺有些不對勁,這瞧著可不像木四說的那么回事。
一顆激動的心落了地,管事不動聲色的看了眼馬車,臉色有些凝重。
顧府大門打開,顧欽寒親自牽著馬車進去,而后在外頭探子的視線中,大門重新合上。
顧府很大,后院與前院相隔極遠,不過顧府沒有女眷,后院便一直都荒廢著。
管事原本還發愁,愁自己活著的時候還有沒有機會看到府里的后院住進女主人。
結果這柳暗花明又一村,轉機來了,木四遞了信,說二公子要帶女子回府。
激動的他當日就安排下人,把整個后院都給修葺了一番。
后又聽木四說,那女子是鄉野女子,成過親,如今是個寡婦,還有孩子。
他最開始是有些不能接受的,可想到自家二公子那性子,還是認了。
鄉野女子?
不打緊,當初王爺就說過,娶妻當娶賢,不可過于重視門第之見。
自家二公子既然能看上她,那她定是有過人之處的。
成過親是寡婦?
也不打緊,就二公子平日對其她女子那冷漠的模樣,只要其帶回府里的不是男子,他能接受的。
至于那什么生過孩子。
這是好事啊,生過孩子代表人能生,能生便好,二人早日成親,早日給顧家延續香火。
管事自個窩屋里,喝了一宿的悶酒,才說服了自己并“樂呵呵”的接受了這個事情。
可現在,管事看著顧欽寒嚴肅的神色,只覺得自己白折騰了,他眸光掃過連廊處的紅綢紅燈籠。
真礙眼!
管事心里暗搓搓給木四記上一筆,他就知道,這木四性子跳脫,嘴里就沒一句牢靠的。
管事扯了扯嘴角,笑的有些牽強,“二公子,您這?”
“顧叔,您先答應我,不管看到什么,都別太激動了!”
顧欽寒知道,管事心里一直都記掛著顧敬亭那一脈,而顧錦年同他見過的顧敬亭的畫像十分相似。
相似到什么程度,大概就是心里牽掛著顧敬亭的人,只看他一眼,便會認定他們之間有關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