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天色已晚,宮門即將落鎖。
太監持著宮燈走在前頭,蘇末和顧平安、顧錦年走在中間,顧欽寒抱著昏昏欲睡的顧杏年殿后,趕在宮門落鎖前,出了宮。
馬車一直在宮門口候著,下人瞧見顧欽寒他們出來,連忙將馬扎從轅座上取下,而后站在一旁,掀開車簾。
下人恭敬道:“大夫人,二爺。”
蘇末和顧欽寒微微頷首,紛紛上了馬車。
臨近宵禁,路上行人極少。
馬車緩緩行駛在青石板路上,蘇末很想問顧欽寒,為何會想到替她去關遠城…
可目光落至一旁的顧平安和顧錦年,她還是克制住了。
直到馬車駛入顧府,顧平安和顧錦年被下人領著回了院子。
蘇末這才看向抱著已經睡著了的顧杏年的顧欽寒。
他站在游廊下,不遠處的燈籠搖曳,橘黃的光芒柔和了他側臉。
蘇末一時失了神,而后內心自嘲一笑。
蘇末啊蘇末,你要記得,這個世界的所有人對你而言,皆是過客。
她穩住心神,卻依舊不敢直視顧欽寒。
“圣上已經同我說過你要去晉州一事,不知你何時去出發?”
“后日夜里便走。”
顧欽寒沒有隱瞞,他緊緊盯著蘇末,企圖在她臉上看到些許異樣的情緒。
但很可惜,冷靜下來的蘇末如同水泥封心。
她淡然道,“那我明日將信物拿給你。”
隨后頓了頓,伸手,“時辰不早了,我帶著杏年回后院,你也早些歇息。”
顧欽寒抿唇,身上散發的氣息極冷。
他真想拋開一切,質問蘇末。
若拋開最初的利用,在后來那些朝夕相處的日子里,她接受著他的照顧時,可曾動過半分真心?
可他不敢,也不能。
他們,是叔嫂。
顧欽寒沉默良久,將顧杏年小心翼翼的遞了過去。
小姑娘離開寬厚的胸膛,有些不安的皺了皺眉,蘇末連忙輕拍她的后背,以示安撫。
顧欽寒看著,自嘲的勾了勾唇。
是他魔怔了。
就算她動過半分真心又如何,活著的人是永遠都比不過死去的人的。
他站在原地,看著蘇末抱著孩子離開,良久,才轉身,兩人背道而馳。
只是他不知道,在他轉身后,蘇末悄然回過頭,將他落寞的身影盡收眼底。
……
次日清晨,顧平安早早的顧欽寒喊起來,帶著出了門。
顧管事也備好了馬車,將顧錦年和陳卿舟帶去了鳴麓書院。
蘇末倒是睡了個懶覺,在金珠銀珠的服侍下洗漱穿衣。
她夜里沒怎么睡好,眼底有些烏青,蘇末對著銅鏡瞧了瞧,倒也不在乎。
她透過銅鏡看向金珠,“杏年起了嗎?”
“小姐辰時不到便起了,見夫人還未醒,用過早膳后便帶著翡翠她們去靠近前院那邊的花園里放紙鳶去了。”
今日沒有太陽,風也大,是個放紙鳶的好日子。
蘇末挑眉,顧杏年可沒放過紙鳶,不單是顧杏年,落山村的孩子們都沒有接觸過紙鳶。
都是尋常百姓,一文錢恨不得能當做兩文錢花,哪里有閑錢去買紙鳶。
“好好的,怎么想到放紙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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