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管事并沒有跟蘇末說蘇家產業的事,主要是他覺得,這事當初蘇末和顧欽寒都沒有給他透底,他還是繼續當做不知道的好。
他極力遮掩住內心的情緒,跟平日一樣,匯報府里的大小事。
蘇末并不是很想聽,但顧管事堅持,并表示她作為顧府的女主人,自該知曉府中一切,也就隨顧管事去了。
像往常一樣匯報完,顧管事又問道:“夫人,過兩日便是初一,二公子沐休的日子。
京城入冬的早,算算日子,該準備著裁制冬日的新衣了,您看老奴安排著那日下午,讓華裳閣的人過來一趟?”
蘇末點頭,“顧叔您看著辦就是。”
顧管事笑著應下,又問了問蘇末午膳想吃什么,得到答復后,便退了出去。
下午的時候,木四來了顧府,依舊沒有帶蘇家的三個管事。
顧管事可沒把人領到后院去,而是讓下人備茶,他自己去了趟多福軒。
“夫人,二爺的手下來了,說是二爺交代了重要的事,需要跟夫人匯報,此刻正在前院候著。”
今個日頭足,太陽西斜,正是最熱的時候,顧管事特地讓下人抬了頂軟轎來,免得蘇末曬著累著。
蘇末看了眼軟轎,又看了眼一旁掛著笑臉的顧管事。
總覺得顧管事怪怪的,彎著的眼眸透著幾分憐憫的意味是怎么回事?
發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嗎?
蘇末疑惑,但也沒有細想,坐上轎子,去了前院。
木四是外男,無論是閨閣女子還是已婚婦人,這見面多少也該有所避諱。
至少兩人之間要隔個屏風什么的。
但蘇末壓根就沒想到這點。
顧管事更是覺得這沒什么,夫人現在就是顧府唯一的主子,見個二爺的手下,避不避諱都行。
大雍朝民風開放,若非經商有所限制,這自家夫人作為商戶之后,想要繼承家業去經商,他也是鼎力支持的。
因此蘇末直接進了前廳,坐上了主位,并遣散了前廳里的下人,與木四面對面交談起來。
顧管事也自覺的守在門口。
顧府的下人們嘴巴都嚴實的很,哪怕覺得夫人這般行徑有些不妥,也都是憋在心里,連私底下跟其他下人閑聊都不敢提及此事。
作為奴才,私底下編排主子,被抓到,打死又或是發賣了去都是活該。
木四看到蘇末,還有點小激動。
他兩眼真誠,拱手作揖:“卑職拜見夫人。”
木四說的是夫人不錯,但是心里想的是誰的夫人,那就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了。
蘇末不知道木四的心思,笑著指了一旁的椅子,“不必客套,坐下說。”
木四一點也不見外,大大咧咧的就坐了過去,而后開門見山把關遠城的所有事都添油加醋的說了一遍。
像是什么:“那蘇全孝陰險歹毒,竟是養了不少替身在府里,還布置了不少機關。
統領殺他心切,竟是不小心著了他的道,受了傷,見了血……”
實際上,顧欽寒閃躲十分及時,只是架不住從關遠城借來的官兵不頂用,拖了后腿,導致顧欽寒的手背被箭劃破。
見了血倒是真的,不過傷口沒一會兒就愈合了也是真的。
只是蘇末不知道啊,聽著心里多少有些復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