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鄧昌標準備燒煙的時候,鄧允貴走了過來。
鄧昌標便打招呼道:“允貴叔。”
鄧允貴坐在他對面,說道:“阿標,咱們缸瓦廠,做完這批貨以后,就要解散了。”
鄧昌標聞言,塞煙絲的手不由得停頓了一下,問道:“允貴叔,缸瓦廠真的維持不下去了嗎?”最近缸瓦廠的生意不好,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也知道這樣下去缸瓦廠遲早開不下去,但沒想到這一天來得那么快。
鄧允貴道:“最近缸瓦廠的生意怎么樣,你也是知道的,確實是越來越難做了,反正我是懶得折騰了。”
鄧昌標把煙絲塞進煙筒嘴,問道:“允貴叔,我師傅知道這事了嗎?”
鄧允貴道:“我前些天已經跟九叔說過這事了,九叔的意思也是解散掉算了,不過他會重新一個人把缸瓦廠承包下來,不再開工的那種,就當是留個念想,畢竟九叔他跟缸瓦廠打交道幾十年,對缸瓦廠的感情還是很深的。”
鄧昌標用打火機點燃煙絲,咕咚咕咚的抽了幾口煙,半響才說道:“那把這最后一批貨裝窯,我就可以好好的歇一歇了,不用每天這么辛苦的干活了。”
話是這樣說,但這一刻他心里其實有些空落落的。
他在這里從一個小小的學徒開始,再到成為村里人人羨慕的大缸師傅,已經在這里待了足足有十五年的時間了,這人生能有多少個十五年啊,這么長的時間窩在一個地方工作,要說沒有感情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鄧允貴理解他的心情,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缸瓦廠雖然散了,但缸瓦廠還是存在的,等伱師傅承包下來了,什么時候手癢了就可以過來玩一玩。
而且,現在你也不缺錢了,是真的沒必要再做這么辛苦的工,好好放松的玩一玩,想要做什么生意,就去找你師傅,請他老人家給你指點一下。”
“知道了允貴叔,干了這么多年,確實也累了,先回去好好休息一段時間,做生意什么的到時再說吧!”
“嗯,回去吧,裝窯的時候記得過來幫忙。”
“好的。”
回到村里后,鄧世榮每天晚上都會到新挖的河道兩邊,悄悄的放出幾顆巨石。
他放巨石不是隨便亂放的,而是利用空間能力,把河道兩旁的巨石集體往一個方向移動,然后在中間的位置插入新的巨石,這樣一來,族人就不會發現這些巨石的變化。
主要是這巨石工程太過龐大,盡管族人們天天賣力的到石山上搬運巨石,但到現在為止,河道兩邊的巨石,也才填補了大概三分之一而已,按照這個速度,起碼要到明年才能把河道兩旁填完。
鄧世榮不想浪費那么多人力去填,便采用這種辦法,悄悄摸摸的加快填補的進度。
如今,路基60米寬的村道已經搞好了基層與墊層,只差路面的水泥硬化了。
而別墅群的建設,目前正在挖地基,等把地基全部挖好,再統一行磚腳。
在博白,蓋房子的時候,行磚腳是非常講究的,都是要請大師算好良辰吉日,并請親朋好友過來參加。
這別墅群行磚腳,要把那耶鄧氏的親朋好友都請來,場面絕對比之前祠堂升座和祭祖都要大。
畢竟無論是祠堂升座還是祭祖,都只是請阿姑大姐和各地宗親過來,人數哪里能跟全族人的親戚朋友相比?
當農歷六月走向尾聲的時候,缸瓦廠在賣掉最后一批貨,結算了工人們的工錢后,便正式宣布解散。
這缸瓦廠,是一九八零年五月的時候,鄧世榮跟鄧允貴合伙承包出來的,現在是一九八九年六月,一共是九年多的時間。
這九年多來,缸瓦廠也算是立下了汗馬功勞,為鄧世榮和鄧允貴帶來了六七萬的收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