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此期間,已經有四名冥君陸續憑空變為蠟泥融化開來。
哪怕時遲殤時刻以魂識籠罩眾人,也無法看清楚這份變化的過程。
明明前一刻他們還在正常奔跑,下一刻就憑空如蠟泥一樣融化癱軟,根本沒有一個轉變的過程。
不過連續數人殞命后,時遲殤也大致摸索出了規律,這膿血之力如何污染的暫且不說,但是發作的對象卻是從弱到強,目前為止總共有八人如蠟泥融化,全部都是冥君中期和冥君后期,想來在殘余那些冥君后期死光前,他們都是安全的。
“看前面”
錢逸梟正身披暗影疾步狂奔,冷不丁看見前方隱隱有些許光亮,那光亮不似燭光微弱,觀其輪廓,似是一扇房門。
眾人聞言趕緊向前望去,而后無不欣喜若狂,紛紛玩命似地加快速度,朝著那光亮沖去。
仿佛是感應到眾人即將逃脫,后方燭火熄滅的速度也是猛然增加,導致黑暗蔓延的速度大幅度暴漲,洶涌澎湃地涌向眾人,數量已經增加到近七十的道道兇威更是瘋狂沖撞在黑暗的邊緣,促使著蔓延速度更快數分。
隨著亡命的奔逃,眾人終于臨近了行道盡頭,也看清楚了那光亮的真身,那赫然是一座足有百丈高的六邊形高臺,正上方擺放有一張漆黑如墨玉,繪有詭異血色花紋的王座,先前眾人看到的光亮,正是那王座兩邊扶手上懸浮著的兩顆光球。
“不”
還來不及細細觀察高臺細節,人群后方驀然響起數聲哀嚎,赫然是數名落在后頭的冥君終于被黑暗浪潮追上,徹底淹沒了進去。
如此接近的情況下,哪怕那黑暗能夠蒙蔽感知,眾人也清楚感應到黑暗之后那無數股兇威真身的猙獰和喜悅,那是困頓數千年終于尋到血食的歡悅。
“快快”崔雙印面部扭曲而猙獰,恐怖的黑暗與絕望幾乎吞噬了他的理智,直接拔刀將身前擋路的兩位冥君散修斬開,幾乎貼著印家父子的身子一前一后沖上高臺。
嘭狂暴的黑暗沖襲而來,在將數名落在最后的冥君淹沒后,對著高臺連續沖撞了數次,才在不甘的情緒中緩緩陷入了寂靜。
然而眾人都很清楚,別看此刻黑暗似是陷入寂靜,但是那些恐怖的生物依然潛藏在黑暗中,圍繞在高臺四周,只要他們膽敢離開高臺進入黑暗,立刻就會淪為這些恐怖存在的血食。
凝視黑暗良久,時遲殤緩緩收回目光,看向左右。
最初他們進入瀝血堂時,足有三十八人,而此時只剩下二十三人。
乍一看似是僅僅隕落了十五人,但是他們也就只是走了一條行道啊
也不知道到最后傳承出現的時候,此地又會剩下幾人。
時遲殤心頭感慨的同時,高臺上的氛圍也頗為凝重。
朱超群幾人自然是圍攏在他身旁,印家父子默不作聲待在角落,血衣領著幸存下來的一男一女兩名血觀道后輩,臉色復雜地望著高臺上的王座。
而散修那邊,卻是劍拔弩張,紙脂領著六位冥君散修,和以崔雙印為首的三位掠風匪明顯拉開了距離,彼此神情都是頗為冷漠。
“看,內訌了。”錢逸梟幸災樂禍地低語道,幽泉則是從兜里掏出一袋瓜子,很豪氣地塞給錢逸梟一大把,充當起了吃瓜群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