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高臺上五層、六層與七層的眾人廝殺在一起的時候,時遲殤已經連續吞服了數種療傷丹藥。
有他自己隨身攜帶的,也有程白鶴給他的,其中后者的丹藥,都是玄都頂級煉藥宗師的作品,療效極為驚人。
然而無論是哪種丹藥,都無法幫他祛除獅斧留下的瀝血之力。
所謂瀝血,即受傷以后傷口無法愈合,只能夠不斷地流血,直至血竭而亡。
這種大道規則,最初還只能影響有血肉之軀的鬼族、鬼獸,但是一旦權柄達到極高等級,甚至能夠影響到靈族和魂獸,將他們構成體魄的能量“定義”為血液,達到流失的效果。
此刻就是如此,時遲殤完全無法抵擋瀝血之力的作用,大量魂力如血液般從他全身傷口流瀉而出,久而久之,他的魂體竟然也開始逐漸透明化,甚至連形體都開始模糊起來。
“怎么辦”攙扶著時遲殤,程白鶴嘴唇微微顫抖,這個性情高傲的世家女子,少有地面露惶恐無措,即便時遲殤正在承受瀝血流失之痛,也清楚感覺到對方攙扶著自己的兩手正在輕微顫抖。
“別慌”縱然身負重創,時遲殤眼神依然清冽,平日里的憊懶閑淡,在這等危機中也終于被他盡數收起,取而代之的時他骨子里的那股桀驁勇毅。
被他這番變化所懾,程白鶴微微失神,遲疑道“可是就算我們上去了,那血斧恐怕也不會輕易放我們過關的”
“無妨,他反而是最好應對的,”時遲殤輕輕搖頭,思路清晰地淡淡道,“他被瀝血堂留下負責傳承考核,就代表他必然會受到規則和其他方面的約束,不可能對我們肆意出手,剛剛是因為我要干擾規則,他才能對我出手。”
“而且”唇角微抿,時遲殤露出一絲淡淡的笑意,“我也大致摸清楚他的底細了。”
怔怔看著他,程白鶴眼神閃爍,卻也依言安靜了下來,靜靜陪立在他身旁。
安撫住程白鶴后,時遲殤凝視上方爭斗,默默思考著手頭能夠拿出的所有底牌。
“賭一把吧”
驀然,時遲殤鋼牙一咬,在程白鶴驚恐的目光中,他竟是魂體劇烈震蕩著,將體內殘存的魂力盡數震蕩了出去。
這番動靜,也吸引了頂端王座旁的獅斧和漆黑小獸。
當看到時遲殤近乎自殘的這一幕,獅斧微怔,漆黑小獸也露出迷惑的神色,可是旋即,一獸一斧的眼神都是劇烈變幻起來。
在他們的注視中,隨著魂力盡數震出體外,那名靈族男子的魂體也不可避免地走向了崩潰,意識消散,軀體分解,短短數息時間,這名男子已經近乎徹底消失。
然而,伴隨著一聲若有若無的鳳鳴,一團赤紅色的火焰從他體內轟然膨脹開來,繚繞舞動的火焰形似鳳凰振起的翅膀,源源不絕的生機從對方體內再度生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