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你三劍還不夠”洛雨面目怨毒,寒聲道,“還得由本座抽你魂魄,煉那油燈,熬燃七七四十九年,方可消本座心頭之恨”
“你們是真看不清局勢呢”度支堂首座赫南琴冰眉微蹙,身旁的妹妹北寒殿殿主赫北依眼神淡漠,冷然道“你們真以為,此地局勢是由你們說了算嗎”
“也不由你們說了算吧”洛雨冷冷道,“你們五人聯手,我與金骨的確不敵,可是真要論生死,你們四人莫非還會為文彥君死戰到底不成”
洛雨此言一出,前方幾人神色都有些許不自然,畢竟都是活了幾百歲的人物,幫忙歸幫忙,萬一金骨和洛雨真要玩命,他們肯定也不會冒著生命危險繼續參與戰斗的。
“胡鬧夠了吧”
突然,一聲淡漠無情的冷叱自高空震落,生生迫使雙方停止了對峙,循聲望向半空。
就見炎陽峰山巔上方,那十八件刑具及諸位首座的更高處,茆堅峰身著紫袍,腰系金紋刺繡緞帶,氣度華貴地高懸于空,身后陰陽二塔輕盈盤旋,陰陽二氣如煙霞灑落,縈繞這位陰陽宗掌教周身。
面對這位陰陽宗掌教,無論是狂妄乖張的金骨,還是桀驁不馴如濁七,都是下意識收斂氣息,默默低頭,以示尊敬。
隱匿在茫茫陰陽二氣之內,茆堅峰的聲音卻如洪鐘雷鳴,震徹炎陽峰上下。
“兩位雖然貴為真焰、蒼流二派之主,但是莫要忘了,兩派始終為我陰陽宗附庸,名義上,爾等弟子再是尊貴嬌寵,都不該忘了,陰陽宗為二位宗門之上主,怎敢明目張膽,糾眾襲殺上宗弟子門人”
那蘊含著無窮威壓的目光,宛如兩座真實無虛的山岳,沉重地壓在洛雨、金骨的身上。哪怕兩人皆為冥尊中期,實力雄厚,也在這注視下魂體扭曲,不時紊亂潰散,完全沒有抵抗之力。
“膽大妄為,襲殺上宗,本掌教未曾來尋你二人麻煩,質問爾等教徒不嚴,培養出這等猖獗桀驁之門人,已是寬容大度了,你們二人又怎么敢來這刑事堂,大放厥詞的”
待得最后四字落下,那浩然之威轟然暴漲,就聽得嘭嘭兩聲,金骨和洛雨再難支撐,皆是魂體崩潰,憑空炸開,宛如兩灘爛泥軟趴趴地散落一地。
解決掉二人,茆堅峰的目光又轉向將兵和張美玉,雖然已經刻意斂起威勢,可是當他看向二人的剎那,這兩位冥皇巔峰仍然不可避免地受到震懾,真靈蜷縮成團,身形顫抖地踉蹌跪倒。
“照山堂首席將兵,外事堂首席張美玉,因一己之私,引發此一系列事故,直接間接導致多位宗門精銳隕落,此罪滔天,不容輕放,判張美玉于七日后登兩極鍘臺,處以極刑,將兵剝奪首席身份,入大憂境囚禁百年。”
茆堅峰剛剛說完,天空中已有兩道冥光落下,化為兩具枷鎖將二人徹底鎖住。
此時此刻,炎陽峰山巔一片寂靜,所有人都是滿臉不可思議地看著這一幕,他們有想過掌教派系會如何想辦法為時遲殤解決此事,卻從未想過會是掌教親自出面,鎮壓兩大冥尊,判決二位首席,這也太紆尊降貴了吧
尤其是魚明賢、魚明冬等人,更是又驚又怒。
瞪著下方,魚明冬握著扶手的五指咔嚓作響,咬牙道“當年是誰陰陽宗離了誰都行,不能給對方特殊優待,這眼下又是誰在這兒出爾反爾”
不過她心底委實發虛,沒敢大聲說話,只是在那兒小聲嘀咕。
眼見茆堅峰出面,寥寥數語解決了這場紛爭,眾人都以為對方接下來會和時遲殤有一番對話,甚至連時遲殤自己都如此以為。
卻不想,待得判罰完畢后,茆堅峰居然直接轉身就走,根本沒有要和時遲殤談話的意思。
瞥見時遲殤眼神錯愕,文彥君輕輕一笑,傳音道“不用驚訝,掌教他素來如此,若是真讓你猜到了他的心思,那反而會讓我覺得有什么詭計呢。”
時遲殤默默頷首,隨即看向身前五位冥尊巨頭,神色肅穆地抱拳一禮“諸位前輩援手之恩,晚輩魂焰銘感于心,日后若有所需,定當在所不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