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魚樂薇,真的好像是死亡化身一般,蒼灰色的死亡之光洶涌澎湃,時而如霧彌漫,時而似水席卷,時而像光亮一般照耀四方,時而又如灰燼般飄散開來。
白色紙傘似開似合,在她身后被縷縷時光之力繚繞,讓魚樂薇的每一劍都宛如超脫現實的時間流速,總能從不可思議的角度切斬而出,精準命中在魑魅族巨頭的身上。
瞧見女友英姿颯爽的模樣,時遲殤唇角微微挑起,隨即斂起笑意,轉頭掃視四周,揚眉道:“當真是一群無膽鼠輩,該說你們謹慎呢,還是說你們膽小如鼠呢?我都把人救出來了,你們居然還不敢出現?”
他并未刻意壓低聲音,反而還以魂力加持,令得聲音如春雷震鼓,從葬谷中傳蕩而出,傳入外圍各方修士的耳中。
“豎子狂妄!”
一位藏匿在人群中來渾水摸魚的巨頭臉色一沉,只是沒等他有所動作,葬谷之外一處虛無陡然扭曲起來,隨即那如珊瑚般的虛空晶壁寸寸瓦解,憑空被人撕開一條百余丈高的裂痕。
轟!從那漆黑而幽寂的裂痕之中,密密麻麻的身影從中列隊而出,有穿著銀色甲胄,手持戰戟,腳踏戰車的銀甲衛隊,也有騎乘著一頭頭插翅鬼獸,氣息兇戾的騎士,還有數之不盡的陰魂、鬼物從中飄出,猙獰、暴戾、怨恨等等負面情緒如排山倒海般席卷出來,驚得周邊一眾修煉者紛紛飛身掠起,駭然遠避開去。
“時遲殤!”
剛剛脫離虛空,正站在李承遠的戰車上,兩手插兜,姿態狂傲到不可一世的費元寶已經大吼起來:“后悔當年招惹老子了嗎?哈哈哈哈!如今舉世皆敵,你還敢不敢猖狂啊?你要是現在跪下來舔老子的腳……”
“費元寶?”時遲殤徑直打斷了他,眉毛一挑,“你這廢物終于敢出現在我面前了?”
想不到時遲殤到了此刻還敢這樣狂妄,費元寶話語一窒,只是被他點破了曾經特意躲藏起來的事情,內心的負面情緒一時間難以自抑地迸發出來,面目扭曲地指了過去:“誰殺了他,我就送他十枚破境神丹,助他突破冥尊巨頭!”
轟!費元寶身后,一位膚如木質,身著白色道袍的老者渾身爆發出磅礴冥威,一根接一根的松枝憑空顯化,不過眨眼功夫,一株墨綠色的松樹已然顯化天地之間,只見得枝杈搖曳,漫天松針如暴雨一般沖天而起,聚為一頭墨綠兇雕,向著那邊撲擊而下。
“冥尊中期?”望見那松針聚成的兇雕撲來,時遲殤面色未變,文彥君倒是柳眉微蹙,右臂揚起,輕紗廣袖翻卷之際,一只纖纖玉手已經洞穿七千丈距離,狠狠拍在那兇雕頭頂,將之打得支離破碎。
“東南黑榜第七,松老人,懸賞金五億圣唐幣!”
一擊粉碎兇雕,文彥君周身幻光閃耀,大大小小的泡沫被煙氣包裹,爭先恐后地浮升而起,她本人則是順著這漫天泡沫構成的夢境,身姿輕盈地來到那道袍老者前方,冷笑道:“大帝這才失蹤多久,你這種兇徒也敢明目張膽地在外行走了?”
“文彥君?”松老人面目陰沉,寒聲道,“你以為這還是圣唐大帝在世的時候嗎?你陰陽宗都搖搖欲墜,破滅在即了,還敢出來瞎管閑事?真以為陰陽宗現在能護得住你嗎?哦!我倒是忘了,你好像已經被陰陽宗逐出……”
“屁話忒多了!”文彥君眼角蘊著寒意,盛怒之下,她竟是破天荒地雙手結印,大夢三千之法支撐著她的冥域在頃刻間擴張向前,將松老人直接拖拽進了虛無夢境之中。
眼見文彥君攔下松老人,時遲殤轉頭看向帝戈:“帝兄,他們就交給你了。”
帝戈凝視遠處整裝待發的天刀軍,神色凝重,手中雪銀戟微微一提,頷首道:“必不辱命!”
看見時遲殤居然沒有親自過來迎戰,而是派了帝戈上來,李承遠眼中血絲猙獰,殺意、憤慨、羞惱接連于心中浮起,一口銀牙更是咬得嘎嘣作響:“時遲殤,你也敢來辱我?”
遠遠聽見他的恨語,時遲殤迷惑地瞥了他一眼,似是明悟到什么,嗤笑著搖了搖頭,直接收回了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