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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時辰前,陰陽宗。
山門之外,八大巨頭傲立云端。
冥帝候選沙卯孤身一人,站在最前方,面色傲慢地俯瞰著山門后方一個個怒視自己的身影,右手手指輕輕敲擊著腰間的妖刀刀柄,所有的殺戮意念都在心底不停地翻滾著,只等之后攻破山門,就可以盡情肆意地享受殺戮的快樂。
朱佑黎、朱臻臻、朱百里三位江南道朱家的巨頭并肩站在山門北面,低聲議論著探子傳回來的有關于葬谷的情報。
臨墨派墨真人與范飛、吳銘、蔡昇、李鏡四位世家出身的巨頭站在一起,他們本就是聯盟關系,如今聚在一起,既是為了更好應對陰陽宗的反撲,同樣也在提防著來自朱家和沙卯有可能的偷襲。
“這是打算頑抗到底啊!”眼瞅著山門后方陰陽宗眾人仍然戰意不減,墨真人手中浮塵輕輕一甩,似笑非笑,“可惜啊,如此大派,鼎立千年不倒,如今我等卻將親眼見證山崩之景,真是可悲可嘆。”
“墨真人還是如此悲天憫人吶!”江東道蔡家家主蔡昇呵呵一笑,頗為捧場地拱了拱手,嘆道,“陰陽宗不識天命,妄自尊大,妄圖逆天而行,今日滅門只能說是他們自取滅亡。”
兩人正值說笑,遠處沙卯突然皺起了眉頭,神色不耐地看了過來:“你們有功夫在那兒商業互吹,倒不如多用點力氣,早一天破了這大陣山門,就能早一天占據此地,到時候什么好處沒有,還用得著在這兒口嗨!”
沙卯語氣冷厲,極為不客氣,不過墨真人、蔡昇等人心底再是惱怒,也是不敢流露分毫,反倒是笑語盈盈地奉承了數句,紛紛上前簇擁在沙卯左右。
見沙卯那如毒蛇般的目光凝視過來,朱佑黎眉頭微皺,隨即哂笑了聲,將一塊朱紅色笏板取出來放在了身旁,那是他們朱家祖輩傳下來的一件帝器,這也是朱家千余年來雖然始終沒有誕生冥帝,卻依然穩居準一流勢力行列的憑仗。
瞧見那面笏板,沙卯的豎瞳微微收縮,面色忌憚地收回目光,輕輕冷哼了一聲:“朱觀察使,這是打算作壁上觀了?”
“沙兄說笑了,”朱佑黎呵呵一笑,兩手攏著袖子,看似隨意從容,整個人卻始終與朱紅色笏板貼靠在一起,“陰陽宗乃我圣唐皇朝之支柱,素來功高勞苦,朱某身為江南道觀察使,自有義務庇護其上下。”
沙卯斜著眼睛瞅他半晌,忽地嗤笑一聲:“怎么庇護?占了他們的地盤,把各類珍藏典籍收歸囊中的庇護嗎?”
“自是如此,畢竟財帛動人心,”朱佑黎笑吟吟地說道,“茆掌教失蹤,陰陽宗驟失天壁,定然無力守護山門,朱某只有先行代為保管,才能保證不被他人竊奪。”
“所以說,在攻破這破爛山門前,咱們還得先過一過招啊?”沙卯扭著脖子,慢悠悠地回轉過身子,手中妖刀吞吐血芒,散發著懾人的殺意,“省得等等咱們分贓不均,還要再來上幾招。”
說話間,沙卯一雙豎瞳已是綻放兇芒,獰笑著緩步上前:“倒不如現在先把你們給打服了,不然等等背后給老子來上一刀,還真不一定受得了……”
眼見沙卯一言不合竟然就調轉槍頭對準了朱家三人,墨真人、蔡昇、范飛等人俱是錯愕無比,趕緊硬著頭皮上前勸說,好不容易才安撫好沙卯,讓他重新把注意力放到了陰陽宗身上。
見沙卯和朱佑黎沒能打起來,站在山門后的楊海雄頗為失望地嘆了口氣,隨即一抬手,身后陣紋密境二堂的眾多執事、弟子紛紛行動起來,配合著陰陽二塔,催動起整座護宗大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