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李父在門口敲敲門,站在門口問道“三娘,叫阿耶為何二郎媳婦怎么樣可是有什么要緊需要阿耶開一副藥”
李三娘束著手走到門口,隔著房門對李父說“阿耶放心,二嫂沒事,五郎也是好好地,是兒看二嫂生產時有撕裂征兆,做主給剪了一下,現在需要等胞衣盡出后,兒幫二嫂縫合起來的好,原來阿娘籃子里那為了刺破胎膜的針倒是可以用,但缺少縫線,阿耶要是有,可借來給兒用一用,沒有的話,麻煩阿耶煮洗一段棉線,烘烤干拿給兒一用。再讓李貴趕緊去買一壺燒酒來。”
“羊腸線有些,你等著,我去房里拿來給你,一尺可夠”
李三娘聽到李父問這個,想著縫兩層,這一扎傷口,一尺也就是三十公分,盡夠了。
“阿耶,盡夠了。”
“你要那燒酒作甚是要用來洗傷口”
“兒猜阿耶必是懂得,是,兒打算用來清洗傷口和針,是在太醫署新出的行醫要術之瘍醫必看里看到的,阿耶也是么”
“這些事兒,等回頭咱倆再探討,你先緊著你二嫂吧。”
李三娘返回看李二嫂,李二嫂倒還有精神,抱著小奶娃,對李三娘說“三娘,你看他這是餓了,小嘴這么撅撅著呢,我這回竟是沒奶,可怎生是好”
不知是愛母之心還是激素的問題,李二嫂這說著說著就急的掉下眼淚來了。
“二嫂,月子里可不興掉淚啊。沒事,一會兒請大嫂先熬些米油來,然后讓阿耶給你開一通乳的方子,趕明兒五郎兒就能有奶喝了。你放心。我看這胞衣都娩出來了,很完整,回頭我就埋你們院里的樹底下。等一會兒阿耶拿了線,我就給嫂子縫上,可能稍微有些不舒服,二嫂你忍忍。”
“這還有什么不能忍的,這回多虧你和大嫂,還有阿耶了。我這點苦楚算什么。”
“可別說自己不苦,這回我看著三娘給你接生,嚇得我在一旁都冷汗直出,你可是糟了大罪了,諾,米油這一小碗我喂咱們五郎喝,你把這碗小米粥先喝了,恢復些力氣。”
李大嫂可真的是個好大嫂,怪不得古代長子媳婦都得找有擔當的人來做,李大嫂是既得李父李母喜愛看重,家里其余人等也沒有不敬重的,李大嫂這行為處事,就是透露著大家閨秀的范兒。
李父也在房門外遞來一卷布包著的羊腸線,第三娘接過打開一看,還挺新的,應是近一年內制的。
羊腸線的優點是易吸收,缺點是易感染,所以,李三娘才要魯地來的燒酒消毒。
也不知現在有沒有釀出高度數的酒來,好比后世東北地區很受歡迎的高粱酒“燒刀子”,能有五六十度了,雖然趕不上醫用酒精,但真不錯了。
等胎盤完全娩出,燒酒也到了,李三娘交代會比較疼之后,先讓李大嫂把小五郎兒放到床鋪上,再按著李二嫂,給李二嫂咬上手帕,把針先擦洗了一下,用干凈布巾子沾了些燒酒,迅速擦了一下傷口,疼的李二嫂又緊咬牙關滿頭大汗了,看的按著她的李二嫂也滿臉汗珠子。
趁著這個灼燒的勁頭,李三娘趕緊給李二嫂縫合,沒有持針器,沒有血管鉗,沒有彎針,就這么湊合著用縫衣針穿刺、打結。
沒有麻藥,這在場的四個人,除了個小奶娃,沒有一個不滿頭大汗的,本就是夏天,為了避嫌又只留了個門縫,窗子都關著,這空氣愈發不流通,讓人更熱了。
快手快腳給李二嫂縫合完,又用布巾子沾了燒酒擦了一下表面的傷口才算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