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晚食時,李三娘特意抱著露珠兒唱了《生日快樂歌》,還讓四小只一塊兒跟著唱,逗得露珠兒高興的不行。
“我還以為是唱什么,原來就是這么一句話顛倒過來顛倒過去的唱啊。”
李母對著身旁坐著的秦娘子無語的說,倒是秦娘子帶著笑回道:“我倒覺得十分新穎有趣,三娘子這是用不同聲調唱的,該都是對露珠兒的祝福。”
至于之前李二嫂說的那些話,早就被李三娘忘到了腦后去了。
但李三娘忘了,不代表所有人都忘了。
深夜,剛倒了燙腳的水進屋的李大兄就見李大嫂披著衣裳對著燈臺捻線。
“別做了,仔細傷了眼睛。”
李大兄說著就看到了李大嫂那是給自己做的中衣。
李大嫂聽勸,也就放下了手里的活計,收起了針線,起身上了床。
等兩人都躺下了,李大嫂才對李大兄說了之前李三娘對著李母說的那番有關生母受難日的話,這里頭自是說了緣由。
“蘭娘(李二嫂)她只不過就是有些眼氣三娘給露珠兒買的金鐲子罷了,蘭娘她也是,早前靠著三娘分了那么老些銀子,怎的這會子不過二十兩銀子的物件,就能有這樣的心眼兒了。”
李大嫂是想不明白的,覺得大概這就是人和人不一樣的地方了吧。
李大兄不好評論兄弟媳婦的言行,只這么開口說:“三娘應是沒和她吵吵起來吧?”
“三娘哪里能真的和她吵起來?
就算不為了二弟,也得想著蘭娘懷里抱著的小五。
不過,三娘應是心里生了氣,要不然也不能直接當著她的面兒對阿娘那么說。”
李大兄長臂一伸把李大嫂攬到懷里,“得了,那就這么著吧。
咱們在一塊兒也過不了幾年了。
大郎那兒我都打算好了,讓他明年就進軍營,小二那意思是想參加最近興起的那叫科舉的考試,說不得以后真能做個官來。
到時候,你要愿意,咱們就跟著小二過得了。”
李大嫂聽了這話,這會子卻是從李大兄懷里抬起頭來,“那哪里能成?
咱們是做大的,自是要奉養父母的,哪里能撇下父母去?”
李大兄輕柔的把李大嫂摁回被窩,嘴里呢喃著:“唉,這計劃不如變化快.”
等哄睡了露珠兒,李三娘才對著桌子上的匣子一臉無奈。
這是吃完晚食后,李母交給她的,是今兒個上午,王家(露珠兒之父王子恒家)派人送來的。
匣子里是一塊兒適合小女娘穿的鵝黃色的布料,外加十兩銀子。
李三娘在剛才給露珠兒洗腳時,就拿出來給她看了,也和她說了:“這是你阿耶托人送來的,恭賀你的生辰的。
這衣裳等回頭給你做成春衫穿,銀子留著以后給你。”
露珠兒對于在她的生活里基本上沒什么存在感的阿耶,早就沒什么印象了。
畢竟王子恒那外家表妹肚子里的孩子,應該也是快要生了。
當初王子恒能枉顧李三娘和露珠兒,在婚姻存續期間就與外家表妹滾到一處,就已經是背叛了兩人,別說夫妻之情了,就是父女之情都沒剩幾分了。
至于那個從奸生子變成婚生子的孩子,說是無辜,可最無辜的難道不是露珠兒么?
自打兩人和離之后,王大郎就只帶著王子恒上過李家門兩回,
自此,王子恒再就沒來過,只中秋節時,李三娘帶著露珠兒回過王家一次。
至今,已是過了近四個月了,下次再見,估計就是正旦日了。
今兒露珠兒的生辰禮,估計是王大郎托人置辦再送來的吧,王家現在也就王大郎是智商在線的了。
李三娘糾結了一會子,就放下了心。
露珠兒雖然沒有生父在身邊陪伴,但每日里不管是李二兄還是李父,抑或是下學了都會陪著露珠兒玩耍的李三郎他們,露珠兒成長的過程里并不缺父系角色在。
并且,從另一方面來說,王子恒那般沒心沒肺、只顧自己且情緒不穩定的阿耶,實在是沒必要出現在露珠兒的生活里。
想通了這一點,李三娘就把匣子往柜子里一放,去摟著自己的寶貝入睡了。
而此刻李家仍舊亮著燈的地方,也就只有李二兄的院子了。
李二嫂在糾結了半晌后,還是對著李二兄說了傍晚李三娘的那一番話。
“.二郎,我就是隨口那么一說,再說了,這誰家生孩子不是為了將來養老享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