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署正開了個頭兒后,接下來就由太醫署的兩位署丞接著對臺下百位醫師講解了。
臺下的百位醫師看著由仆從抬上來的大盆里已經干枯了的還帶著果實的卉,都有些不解了。
這自然就是罌粟,是宮中暖房里頭好不容易找出來的一盆,看著干干巴巴的,已經是死了的。
不過這上頭的果實都是完好的,很可以對眾人看個樣子。
姚署丞站了出來,先是對著已經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的王署正拱了拱手,然后他才朗聲對著臺下眾人道:“一切都如王署正所說,這阿芙蓉的主藥就是這罌粟的果實了。
這幾株就是宮內暖房里頭找出來”
接下來,姚署丞還著人拿了幾塊熟制的可吸食的阿芙蓉放在托盤中,給臺下眾醫師來回傳看。
等講明白這阿芙蓉到底是何物后,姚署丞高聲對著李三娘所在的方向喊了一嗓子:“此事正是長安醫藥聯盟下醫藥三堂的李明芳李醫師當先發現,接下來就請李醫師來為咱們講解講解這阿芙蓉的藥性來。”
李三娘本就五感靈敏,這下子被姚署丞直接點了名后,那些之前還是暗地里偷偷瞧她的人,這會子全都牟足了勁兒想看看她到底是何般模樣?
可是三頭六臂?
亦或是貌美如?
在這其中,李三娘自然感受到了有人是克制的僅僅就是禮貌的掃了她一眼的,也有人是好奇的目光,但大多數可以說是來自男性的凝視了。
李三娘心中倒是一點兒也不驚訝,畢竟當初她牽頭向長安醫藥聯盟提出阿芙蓉這事的時候,她就想到了會有這么一天,她是要走到臺前來的。
一個將將二十的女娘,著一身紅衣,面色上既不高傲也不自卑,就那么平平淡淡的比直的站著,迎著幾十雙透著各色目光的眼睛。
此時此刻,李三娘心里當真是平靜的很,她甚至還有空走神兒,她想起了她在前年剛剛做醫師的時候,跟著高掌事他們一起去參加聯盟里要求義診的那一天了。
(
那一天,她也是穿著一身紅衣,站在上百位男子醫師里頭,直接脫穎而出。
那一天,也是這般刮著小風,那一天,這些男子的目光同今日一般赤裸裸。
李三娘對著臺上的姚署丞微微欠身,抬步就往高臺上走去。
大概是因著這一身兒紅衣,或者是李三娘好不扭捏大步上前的大方勁兒,要不然就也可能是這般場合不好無事生非,反正在李三娘往高臺方向去的這段路上,站在這條路上的男子紛紛給她讓開了一條路來。
李三娘就腳不停歇,昂著頭,帶著女娘特有的明朗走到了高臺前,一步步站了上去。
本來還是在臺下仰視著聽話的人,這下子是直接站在了高臺上,變成了俯視臺下說話的人了。
李三娘還沒來得及品嘗這俯視臺下眾人的感覺呢,就趕緊回了神,先是對著臺下眾人行了一禮,然后她才高聲對著臺下眾人開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