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自上而下的消滅阿芙蓉的行動之中,竟是給長安城帶來了一股新的風向。
現下不敢說長安城里人人皆知阿芙蓉之害,但至少從上層的達官貴族到底層的平民,就是城中的乞丐,那都是對此事略知一二,可以說上兩句話的。
更別說,隨著往來長安城的走商,把這相關的消息帶了出去,人們對于阿芙蓉的危害的了解在以指數般的速度往整個兒大唐傳播。
而在這其中,施樂安抓到了那個名叫愛德華的歐羅巴外邦異人的事兒,對于武帝、杜清暉和李三娘他們這些穿越異人來說,可就是一件很重要的事兒了。
臨近三月,也就是還帶著些料峭寒風的二月底,李三娘在晚食后,就把露珠兒交給李母帶著了。
然后,李三娘就和秋香上了老十趕的馬車,趁著天色最后一點子光亮,往某處不可說的不可先生交代好的地方去。
蓋因著,今日半下午的時候,還在醫堂當值的李三娘通過秋香得到了自己今晚與不可先生有約的事兒,李三娘心里就揣測著,這該是阿芙蓉之事有了很大的進展了的。
街面上的流言,關于施小將軍抓住了一個胡人的事兒,李三娘自是有所耳聞,而且她還從不可先生那里聽到了更加具體的消息。
那外邦異人果然就是歐羅巴人!
夜幕降臨,萬家燈火點綴著這個時空下最為偉大的一座擁有百萬人口的大城,當真是比肩明月、宛若星河,美麗繁華迷人眼。
載著李三娘的馬車停下了,李三娘就著秋香的手下了馬車。
她有些好奇的看了看馬車停的門口,本就五感靈敏的李三娘,在馬車內的時候,她就感覺出了這馬車自出了李家后,是往朱雀大街上走的,或者也可以說,是往皇城的方向去的。
路上,李三娘還自顧自的激動了下,“難道是要去面見武帝大大了?”
就迷妹見偶像的那種心態吧,李三娘當時在馬車里還對著秋香問了問自己的儀表有沒有問題,并且心里還有些后悔出門前沒換一套新衣裳,戴點兒首飾啥的裝扮裝扮自己來。
可這會子下了馬車了,李三娘看著這么個不起眼的小門,怎么也不會認為自己就在這樣兒的地兒上去面見武帝大大了。
“李三娘子,這就得罪了。”
李三娘看著眼前人手里拿著的黑布條,愣了一下后,才意識到這是要給自己蒙眼睛用的。
李三娘自然不會叫嚷著說不同意蒙眼睛,畢竟,她的五感,就是蒙住了眼睛,就著方向感,她也能記住路線的。
秋香接過此人手中的黑布條,輕柔的纏住了李三娘的眼睛,在后腦處系了個結。
李三娘就著秋香的胳膊,一步步被引著進了這門。
七拐八繞的,一刻多鐘后,終于停下了腳步,秋香幫李三娘解下了黑布條后,李三娘略微適應了下屋內的亮光,她才抬眼去看自己現下所在的屋子里的樣子。
實在是再普通不過的一間堂屋的樣子了,上首一張方桌,兩張椅凳,下首四對四八張椅凳,中間是六張方幾。
屋內墻上除了火燭之外,并無一絲裝飾。
李三娘在下首挑了一張椅子坐了下來,她摸了摸方幾上的茶壺,是溫熱的。
“還請李三娘子稍待。”
這個在門口接應了李三娘三人的男子,他面目上瞧著平平無奇,是那種放到人群里頭去,看過一眼就再也找不見了的樣子。
見李三娘點了點頭后,這人就躬身行了一禮直接開門離開了。
接下來小半個時辰內,這屋子里陸陸續續的就進來了邢瑜、常思遠、畢瓊嵐等人。
人多了之后,眾人也就隨意的聊起天來了。
“也不知道今晚喊咱們來這兒是作甚?
瞧著不像是好事的樣子。”
邢瑜是
常思遠、畢瓊嵐和蔣以荺這種體制內的人,就要灑脫許多了。
尤其是蔣以荺與施樂安本就是情侶的關系,她能從施樂安那里得知很多內部的消息,就更不會害怕了。
而且,蔣以荺本就是武帝跟前兒的人,哪里又會害怕武帝手中的刀——不良人。
所以,當邢瑜看到李三娘坐在此處的時候,那簡直就和找到了主心骨一樣,直接竄了過去,挨著李三娘就坐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