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思身份明確之后,馬上被換到了一個小院子,錢向南找了幾個心細的使女,照顧受了傷的阿思,監視其一舉一動。院門外面,則是一火黑雕軍軍士嚴密守衛
阿思在錢向南關押囚犯的小屋子呆了一天,頭上纏著紗布,睡在地上,裹著被子,沐浴在冷風中,真是說不出的狼狽。第二天早上醒來,又被兩個軍士的對話嚇得流了一大串眼淚。
可是,隨后的遭遇卻發生了戲劇性的變化,阿思不僅沒有被砍脖子,而且從簡陋的小屋被帶到一間平平常常的小院子,幾個使女送來了干凈衣服和熱氣騰騰的飯菜。雖說仍是粗菜淡飯,放在蘭州之時,阿思絕對不會嘗一口,可是餓了一天后,看到飯菜,禁不住口水長流,吃到嘴里,往日不屑一顧的飯菜竟是如此美味。
從赴宴到現在,不過一天多的時間,阿思卻如經過了漫長的一年,她最初是抱著求死之心去刺殺侯云策,刺殺未成功,卻沒有被當場格殺。經過囚房關押后,她求死的勇氣再也提不起來了,畢竟,她是一個享受慣了榮華富貴的小女子。
阿思坐窗前,呆呆望著光禿禿樹干,屋里坐著一個五大三粗的使女,屋外兩個使女輕聲交談,不時發出輕輕的笑聲,想必是講到什么有趣的事情。使女們做事手腳很是麻利,阿思不在身邊的時候,她們表情豐富地談東家長西家短,而阿思在身邊之時,她們表情就冷冷的,不發一言。
阿思飽食終日無所事事地過了四天,沒有理她,甚至沒有審問她。
侯云策出現在阿思所住小院子的時候,已是阿思搬進小院子的第五天了。
侯云策走入院中之時,阿思靠著窗邊無聊地望著天空,大鳥們早飛到南方過冬去了,天空中什么也沒有,只有定時出現的炊煙,才為單調的天空增添了一些靈動之氣。
阿思只是在灑宴中見到侯云策一面。這幾天,阿思不斷回想著侯云策的相貌及言行,害怕被關久了,忘記了仇人長相。所以侯云策一進院子,阿思立刻認出了他。
阿思如一頭受到驚嚇的小鹿,警惕地看著這位大仇人。
侯云策對刺客阿思沒有太深印象,此時阿思換上了一身中原女子的服裝,頭發淡黃色,高鼻深眼,皮膚白凈,是一個干凈漂亮的小女孩,完全沒有行刺之時的兇悍。
侯云策打量了阿思一番,道:“你父親是蘭州回鶻別將吐少度?”
阿思兩手抓住自已的衣角,瞪著海藍色大眼睛,沒有說話。
侯云策見阿思驚魂未定的模樣,盡量和氣地道:“我和你父親交談過,他能說中原話,我想你也能聽懂,是不是?”
阿思沒有馬上回答,過了半響,用中原話道:“是你逼死了我父親,我要報仇。”
侯云策聞此言,搖頭道:“你能報仇嗎?你連我身邊的親衛都打不過,報仇不過是白送性命而已。”
阿思咬著嘴唇,眼中充滿了淚水,道:“若父親不死就好了,我也不會如此受人欺負。”說到這,阿思的神情又堅定起來:“殺父之仇不報,我也枉為回鶻女子了。”
“你說說,誰是你的殺父仇人?”
“你和仁裕,你們兩人都是。”
“我是大林朝的節度使,保衛邊境是我的責任,你父親率兵侵入秦州,我難道不能去抵抗嗎,你父親死在大林朝境內,實是罪有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