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招十分奏效。房當支金率領的五百多黨項騎兵不顧一切向黑雕軍包圍圈撞去,活生生把黑雕軍撞開了一個缺口。房當支金沖擊黑雕軍的時候,黨項軍殘余主力也在房當嶺的指揮下,集中力量向西南突圍,兩股力量幾乎同時爆發,沖破了黑雕軍包圍圈。
師高金、房當嶺等騎著戰馬的少數黨項軍親衛,匯入了房當支金的馬隊,沖破包圍后向西北方向逃跑,而沒有戰馬的黨項軍,雖說短暫地沖開了包圍,卻很快又被黑雕軍的騎兵合圍。
義州城上,數百名軍士和拿著木棒、菜刀、被褥地老百姓,拼命叫喊,把能弄響的東西全部弄響,為黑雕軍加油助威。
王江躺在城墻上,幾名親衛把他的鎧甲脫了下來后,用布帶緊緊地纏住傷口,很快,布條就被鮮血浸透。那名立了大功的老英雄守在王江身邊,看著王江艱難站了起來,掩飾不住內心激動,淚水在臉上縱橫,直掛在花白胡須上,“下面真是大林朝的人馬嗎?我當了四十年兵,見識過無數強兵勁旅,都比不上這支軍隊。”
王江驕傲地說道:“這就是雄勝軍節度使侯云策麾下的黑雕軍,我也是黑雕軍出來的。”王江扶在城墻,看見黨項軍戰馬因為無人看管,在城外四處亂跑,下令道:“打開城門,城上的軍士和百姓全部到城外去捉馬。”
義州城的軍民聽到王江的命令下,轟然應諾,打開城門,就去圍捉四散跑開的戰馬。此次進攻義州的黨項軍整整一萬人,多是騎兵,加上一些運輜重的老馬,所以,義州城下逃散的馬匹極多,義州軍民兩三千人,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捉了兩千多匹戰馬,還有數千的戰馬,已經跑遠了,消失在黑夜中。
天完全黑盡的時候,最后十多名負隅抵抗的黨項軍士也被砍殺。此時,戰事才完全結束。愛馬如命的黑雕軍眾將聽說有數千匹戰馬跑掉了,心疼得臉都變形了。石虎下令,除了傷員以外,黑雕軍全軍分成五隊,在義州城外大范圍搜馬。
搜馬行動得到了黑雕軍上下一致響應,軍士們不顧大戰后的疲勞,拉網式地在義州城外搜索,天明的時侯,還有數支小隊沒有回來。這時,陸續捉到在義州城內地戰馬已超過了五千匹,黑雕軍大大發了一筆橫財。
但還有上千匹戰馬逃走了。這些逃散的戰馬,后來散落在涇河和渭河之間,漸漸成為野馬。后來,這些野馬大大改良了黑雕軍戰馬品質,新一代戰馬被命名這涇渭野馬。
義州正在激戰之時,靈州城也是戰云密布。雙方仍在試探交鋒,不過,相比義州城的殘酷血戰,靈州城外戰斗近似兒戲。
靈州城不比義州城,靈州城歷來是邊關重鎮,兵強馬壯,糧食充足,城墻高大而堅固。戰具齊備。東、西、南、北四個城墻上布置得有拋石機、床弩、檑木、大石、火箭、黑油、累答、蒺藜、鍋灶和懸脾,節度使馮繼業對守城頗有心得,并沒有在城墻上密布軍士,而是每間隔一米五到二米布置一名軍士。其他軍士下城休息、備勤,各軍輪番上城守衛,以保持戰斗力。
每一段城墻都有數名信號兵,專門負責傳遞信號。靈州軍的信號均用旗語來表達,非常詳細,舉黑旗表示人員或武器不足,舉兩面黑旗表示需要敢死隊支援,舉兩面黑旗不斷轉圈表示需要大隊人馬支援;舉白旗表示需要補充弩弓等遠射兵器,舉兩面白旗表示需要補充格斗兵器;舉紅旗兩表示需要火戰器材,舉兩面紅旗表示需要滾石等等。
從八月五日傍晚開始,黨項軍就開始攻城。到八月六日晚,攻城持續了一天,更準確地說是黨項軍騷擾了一天,黨項軍每次進攻,總是用床弩對著城內射幾箭,軍士們通過木板跨過壕溝,沖到城下,射一通箭就轉身離開。黨項軍在攻城的同時,還押著附近的老百姓。擔土填埋城墻外的壕溝。
節度使馮繼業、牙將王騰驤并不敢放松警惕,黨項大軍出動一次并不容易。勞民傷財不說,更冒著與大林朝結下仇怨的風險,誰也不會認為黨項軍只是為了騷擾靈州城,王騰驤奉命加強了城內的巡邏,實行了屑禁,嚴防城內地黨項人與城外的黨項人里內外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