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府和衙門相距并不遠,侯云策帶著十幾個親衛很快就趕到白府門口。
五十多名慶州軍軍士和三十多名殿前司軍士都亮出了腰刀,如豎起了雞冠的好斗公雞,把刀鋒對著另一方。雙方都有軍士受傷,地上有不少鮮紅色血跡。
涇州節度副使吉青陽比侯云策要早一些趕到白府。他騎著戰馬,攔在雙方中間,強行把慶州軍軍士和殿前司軍士分隔開。吉青陽鐵青著臉大聲道:“在下是涇州節度副使吉青職,奉招討使之命維持治安,你們若再要打斗,別怪我不給面子。”
一身男裝的白霜華跟在他身邊,看著哥哥,本來就白凈的臉色更加蒼白。
韓倫仗著兒子的勢,并不將白家人放在眼里。
眾軍士都認識侯云策,見他過來,紛紛讓開一條道。侯云策眼光迅速找到韓倫和一名年輕高大的殿前司軍官。眼光轉了一圈后,他冷冷地道:“你們干什么?收刀。”
韓倫臉上有幾塊青腫,衣服也被撕破,小聲咕嚕了一句,才對慶州軍下令道:“把刀收起來吧。”
侯云策看了看韓倫臉上的青腫處,認真地說道:“真是佩服團練使,明天聯軍就要北上,你今天還在真刀真槍地操練。”
韓倫見侯云策談話間夾槍帶棒,老臉通紅。
那名殿前司軍官見韓倫收了刀,也下令收刀。他上前一步,行過禮,道:“下官殿前司步軍指揮使白霜武參見節度使。”
侯云策問道:“你曾是陛下的侍衛?”
“我曾是陛下的侍衛,去年才調到殿前司禁軍。”在高平之戰時,黑雕軍曾短暫地成為林榮親衛軍,侯云策常常跟在林榮身邊。因此,白霜武認識侯云策。
“難怪有些面熟。”侯云策笑容一閃即逝,沉下臉道:“白霜武,你可知罪?”
聞聽此語,白霜武愣了一下。他正在和侯云策套近乎,沒有想到侯云策變臉速度極快,根本沒有過渡。他見慣世面,也不懼怕,不卑不亢地拱手道:“下官不知何罪?請節度使指點。”
“按大林軍法,以下凌上,該當何罪?”
“以下凌上從何而來?”
“韓倫是團練使,你是指揮使,韓團練使臉上傷痕恐怕不會是自己打的吧,這不是以下凌上又是什么?”
“男子漢做事敢作敢當,這人臉上的傷痕是我打的。家父戰死沙場,尸骨未寒,我家的宅子就被人占了。天理何在?公道何在?傳將出去,不知會讓多少在前線英勇殺敵的將士寒心。”白霜武高昂著頭,有些驕傲,更有些悲憤,大聲說道。
涇州軍士、殿前司軍士都憤怒地看著韓倫,不少慶州軍軍士也露出了不滿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