帳中兩人轉眼間拼了兩刀,都覺得對方刀法兇狠。聽到侯云策聲音時,兩人的第三刀已經砍了出來,誰也不敢收回,只聽得“叮當”一聲,兩刀再次砍在一起。
此時,郭炯已經猜到帳中之人是誰了,只有副都指揮使以上的將領才有資格一人住在一個帳篷。此人聲音尖細,應是白霜華無疑,于是收刀不發。
白霜華聽到來人自報身份,第四刀也就沒有砍出,采用守勢,另一只手急忙拿起衣服往身上套。
從涇州出發以來,白霜華就一直沒有洗過澡,身上的酸臭連蚊蠅都可以熏死,只是大軍急行軍中,實在沒有機會好好洗一洗。今天到了靈州,她便讓親衛準備了一桶水,等到夜深人靜的時候才開始擦試身體。本來她打算只擦擦身子,可是頭發結成了一股一股的,硬綁綁的實在難受,便解下頭發,用小瓢把水澆在頭上。她正洗得舒服,不想有人破門而入。
白霜華女扮男裝身處軍營,自是處處小心,擦身體時候,腰刀就放在隨手可取的地方。她未穿衣服,情急之下對著來人揮刀就砍。來人刀法精熟,轉眼間交擊三下,誰也沒有占到便宜。
侯云策猜到了大致情由,知道多說下去白霜華尷尬,不等郭炯開口,搶先道:“郭郎,白郎,有什么話明天再說吧,我們先出去。”
白霜華一手提刀,另一手把衣服往身上套,焦急中,。衣服總是穿不好,只好胡亂纏在身上。雖說帳內黑暗不能視物,可是白霜華隱隱約約聽到帳外有親衛涌過來的腳步聲,尷尬萬分,聽到侯云策如此說,才略覺安心。
侯云策和郭炯退出白霜華營帳。
郭炯見到幾名軍士被親衛擋在帳外,低聲道:“沒事,例行查夜,你們回去吧。”
這幾名軍士是白霜華親衛,這十天來跟在白霜華身后,聽熟了郭炯聲音,見確實是郭炯都指揮使查夜。雖說那幾下刀聲有些奇怪,還有聽從了命令,心有疑惑地回到各自營帳。
出了白霜華營帳,侯云策讓兩名親衛遠遠地跟在身后,兩人并排走到空曠地大營中,天上繁星點點,空中有泥土、野草的土腥味,一陣陣蟋蟀在角落里鳴叫。
發生了這件意外之事,郭炯心有不安,羞愧地道:“下官馭下不嚴,請節度使責罰。”
話未說完。侯云策笑道:“郭郎,此事就不用在說了,沒有想到,白霜華看上去如此文弱,刀法卻甚為狠辣。郭郎沒有占到便宜,不愧為白家子弟。沒有外人的時候,就別稱官職了,還是和在滄州時一樣,稱一聲侯郎吧。”
郭炯在滄州、鄭州之時,私下里和侯云策也是“郭郎、侯郎”相互稱呼,隨著侯云策官當得越來越大,一舉一動越來越沉穩,不知不覺中,這一聲“侯郎”卻不容易輕易叫得出口。
石虎、郭炯、何五郎等人都是黑雕軍老人了,深得侯云策信任,侯云策想要出兵黨項房當人地盤,也想聽聽這幾人的意見,于是道:“郭郎,這一段時間諸事繁忙,許久沒有和你們幾個談天說地了,到石郎帳中坐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