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殊收回心神,道:“好,這事我讓吳七郎專心去籌劃,一定要讓李穎川吃不了兜著走。”他略略頓了頓。又道:“富家商鋪七、八、九月帳冊過幾天就送過來,我初初看了一下,這三個月收入頗為可觀,富家商鋪一年總收入快抵得上一個中等州財稅了。”
趙英對于富家商鋪快速擴張的財力即喜且憂。按照傳統觀念,禍福相依并隨時轉化,趙英對此信之甚深,想到富家商鋪積累的巨額財產,心中實在有些不安。因此,在家中專門供上了兩樽佛象。保佑家中一切平安。
趙英叮囑道:“富家商鋪要多做些善事,特別是各地遇到災害之時,要多放些善款出來,各地收養棄兒的慈幼局、收養孤老的養濟院、收養病殘的安濟坊和收葬棄尸的漏澤園,都事關百姓地生老病死,卻是各縣最無錢財的行當,各地分店可以上報總店后,資助一些,這也叫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吧。”
孟殊連忙點頭道:“此事隨后就命人著手去辦,不過,善款規模要控制好,且必須報總店,否則那些分店難免從中做手腳,中飽私囊。”
趙英對孟殊的辦事能辦和人品頗為信任。這一年來,趙英屢次不經意間考察過孟殊,沒有發現任何問題。但是,信任歸信任,富家商鋪的財務制度還是越來越嚴格,畢竟有富鞏的前車之鑒,趙英不想讓孟殊走上富鞏的路。
“還有一事,朝中的要害部門、辦事衙門,平時該打點的要去打點,人無遠慮,必有近憂。”趙英知道孟殊在主持飛鷹堂,只是侯云策不愿意趙英涉及太多的陰謀詭計,因而趙英并不具體管理飛鷹堂事務,這次由于出現侍衛司軍官在富家商鋪搗亂之事,趙英就在大方向上提醒孟殊。
孟殊起身告辭之時,隨意問道:“門外地海棠花美若花中之仙,那個花工也很有意思,他剛剛給我講了一番香海棠的來歷,讓在下很長了些見識,以前好象沒見過這名花工。”
趙英最喜歡海棠花,見孟殊對這些花有興趣,微笑道:“這些花是少見的香海棠,只產在西西蜀的昌州府,是壽安公主送給我的,壽安公主心細,不僅送了花,還把花工一齊送了過來。”
聽到這個思路清晰的花工是壽安公主送來的,壽安公主的丈夫是殿前司都點檢張永德,這就讓孟殊暗生警惕,壽安公主是京城貴婦中有名地人物,不少貴婦圍繞在她的周圍,雖說貴婦之間相互贈送仆人是常事,可是孟殊從直覺上感到這個花工有些可疑,只是沒有任何憑據,孟殊不敢輕易把這個疑問說出來。
孟殊回到富家在院之后,吳七郎正在屋內焦急地等著他,見到孟殊回來,興沖沖地迎了上來。兩人來到主院后,吳七郎高興地道:“我想了一個收拾李穎川的好主意?”
有了趙英撐腰,孟殊豪氣地道:“只要不弄出人命,就沒有什么了不起。”
吳七郎神秘地道:“大梁城內有兩支禁軍,侍衛司和殿前司水火不容,我們就假冒殿前司禁軍狠揍那個黑臉漢子李穎川。”
孟殊噗嗤笑了出來,搖頭道:“這栽贓之計未免太過簡單,李穎川又不是傻瓜,這一段時間他老是找我們的麻煩,若被人暗算,只要稍稍動動腦筋,他就能猜出是我們在搗鬼,還有沒有讓他打破腦袋都想不出來的計策。”
吳七郎道:“我販私鹽的時候,干的是白刀子進紅刀子出的勾當,文雅一點地話法就叫做——快意恩仇,這等偷偷摸摸的狡計,只有官軍才想得出來。”
孟殊不依不撓地道:“你現在就是官軍,所以必須要想出一條偷偷摸摸的狡計。”
(第一百六十五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