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情營經營靖遠城已經有一段時間了,侯云策對于靖遠城的動態了解得非常清楚,師高金由于成功幫助房當度掌控了靖遠城,師高知潮成為房當度手下的重要將領。
雖說軍情營還沒有找到和師高金接觸的機會,不過,這或許是一條兵不血刃解決靖遠城的辦法。
侯云策見師高月明天藍色的眼睛有些霧水,神情憂傷,道:“如今黨項房當軍主力已敗,要想相安無事,房當軍必須向黑雕軍投降。”
師高月明勉強笑了笑,臉上仍然帶著愁容,對于父親的思念漸漸彌漫。聽到郎君的話,道:“房當人性格剛烈,特別是房當度,年輕氣盛,絕不會輕易服輸,即使他們打不過黑雕軍也不會投降,大不了朝西朝北遷移。”
侯云策站起身道:“中原有句俗語,叫做識時務者為俊杰,此時,黑雕軍在戰場上占據了絕對上風,房當人必須要明白形勢。黨項人向中原投降也是有傳統的,黨項八族中實力最強的一族是拓跋族,拓跋族若不是向大武皇帝稱臣,根本得不到夏、綏、銀、宥四州之地,若拓跋人得不到這一大塊土地,也就沒有今天的實力。”
師高月明長期跟隨在父親師高金身邊,耳濡目染之下頗有見識,道:“我們黨項族人原本居住在青海湖邊,大蕃人勢力強大以來對我們族人多加凌辱,黨項先祖們就不斷向東遷移,這就和沙陀人的情況一模一樣。當年大武威震天下,周邊小族都以得到大武皇帝封賞為無上榮耀。拓跋人不是投降。而是受到封賞。”
師高月明說得頭頭是道,條理極為清晰,侯云策笑道:“想不到月明還很有些見識,不過就依著你的說法,當年拓跋人不是投降而是接受了大武封賞。那么如今房當人為何不能接受大林朝封賞,大林朝可是繼承了大武的河山。”
師高月明應道:“大武之時,四周小族皆以臣服大武為榮,現在大林朝還沒有達到威服四海的武力。”
侯云策笑道:“很快就要達到威服四海的地步了。”
兩人正在說話間。封沙在屋外輕輕敲了敲門。
侯云策在內院休息的時候,沒有特殊事情,封沙一般不會進來打擾。侯云策心知必定有緊急公務,快步走出臥室。封沙臉上露出些興奮又有些疑惑的神情,道:“剛才飛將軍從同心城飛了過來。帶回來石將軍的一封急信。”
侯云策取過信件,反復看了數遍,吩咐道:“把梁使君、郭都指揮使和錢判官請到會客廳來。”
錢向南最先來到會客廳,接過紙條也是連看數遍,紙條上內容他并不知道,心中有些不相信,問道:“西會州的黨項族人全族向西遷移?房當翰海雖敗主力卻未損,為何主動棄城而走,莫非其中有詐?”
石虎外號叫“石佛”,自從得到《金剛經》之后,更是寶相莊嚴,惜字如金,在黑雕軍信譽良好,侯云策對石虎所述信了九成九,道:“若是其他人送的密信,或許我還要懷疑,石郎送的信,絕對不假。”
錢向南心中漸漸有些不安,軍情營負責收集各族的情報,房當翰海舉族西遷是一件極為重要的事情,軍情營卻毫不知曉,無論從哪一方面來說,軍情營都有失職嫌疑。錢向南囁囁道:“若此事是真,軍情營難逃失察之責,請云帥處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