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說著,又有一只鴿子從天空中鉆了出來,徑直落在鴿籠上。
各地飛將軍顏色略有區別,鴿子還飛在半空中,侯云策已從其飛行的身姿和顏色判斷出飛將軍來自何處。飛將軍剛剛落在鴿籠上,親衛就熟練地從飛將軍身上取下密信,快步拿到封沙房內去解密。
侯云策問道:“你猜猜飛將軍帶回來什么消息?”
錢向南也認出了飛將軍大體來路,道:“同心城和廉縣目前各有三只飛將軍。石將軍上午送來一封密信,若沒有特殊情況,不會再讓飛將軍飛回來,我估計這只飛將軍是從廉縣飛過來的。”
西會州唾手可得,侯云策心情頗佳,道:“黑雕軍占領西會州之后,清水河就被我們完全控制了,這就意味著黨項房當人的威脅已經完全解決了。廉縣北面就是契丹人的勢力范圍了,莫非一波剛平一波又起,契丹人也趕來湊熱鬧。”
錢向南到侯府的目地就是建議侯云策加強城防,此時,侯云策說起了契丹人,錢向南立刻順著其話頭道:“廉縣只有熊營兩千人馬,若契丹軍沿著黃河南下,越過廉縣之后。一天時間就能逼近靈州。此時靈州城內僅僅有五百親衛隊,不如調陳亮進城,增強城防力量。”
錢向南正在說話間,封沙拿著紙條,神情嚴肅地來到侯云策身邊,道:“這是熊營都指揮使姜暉送來密信,他們遇到大股契丹馬賊,圍攻不退。”
侯云策皺著眉頭看過密信,道:“契丹人當真來湊熱鬧。”
看罷紙條,錢向南道:“契丹馬賊居然敢圍困熊營,熊營有兩千人,料來鮮族馬賊人數不少,我們是否馬上增援?”
侯云策沒有馬上回答錢向南的問話,走到院子一角,摘下一片嫩黃的珠珠草葉子,放在口中嚼了嚼,只覺舌尖又麻又辣,侯云策把珠珠草吐了出去,問了一句:“河套有多少契丹人?”
侯云策突然問起河套地區的情況,錢向南心中一驚。自從離開鄭州以來,他一直在黑雕軍中,接掌軍情營之后,對侯云策了解更是日益加深,侯云策要求軍情營做的事情,遠遠超出了一個節度使的權力范圍。
錢向南謹慎地道:“軍情營向河套先后派了十五人,從他們傳回來的情報看,契丹人在河套兵力并不多,不過萬人而已,軍備也不足。云帥來自幽州,可曾和契丹人交過手?”
“我不僅和契丹軍交過手,還曾經跟契丹馬賊交過手,當年我跟隨劉三商隊回滄州的時候,曾遇到過契丹馬賊,首領名叫悉獨官,非常歷害,我差點被他殺掉。契丹人所占土地寬闊,人口眾多,軍力強盛,實非黨項、回骨諸族所能相比。這是指的總體實力,單純論戰斗力,契丹軍也不比房當軍強悍。河套可是富饒之地,當年漢軍占領此地之后,漢武帝曾在此屯田,河套曾繁榮一時,不過昔日地輝煌已湮沒于漫漫黃沙之中。”
侯云策的神情和語調。讓錢向南敏感地意識到侯云策想干什么,他小心翼翼地提醒道:“河套在大武未就被契丹所占領,契丹人在河套雖說駐軍不多,但是契丹建國已久,是大林朝最為強勁的對手,若要和契丹輕啟戰端,恐怕朝廷會怪罪下來。”
侯云策知道錢向南說得極有道理:林榮的戰略方針基本上是按照《平邊策》來實施,收服西西蜀鳳、階、成、秦四州之后。長江以南就成為林榮勢在必得的目標,林榮派侯云策鎮守西北的主要目的是維持現有局面,以便讓朝廷集中力量攻打南唐。
侯云策從大梁到西北之時,曾和樞密院承旨時英一路談天論地。時英對契丹人的情況極熟,也就把契丹人的情況詳細告訴了侯云策,侯云策由此知道契丹當今皇帝已經是耶律述律,而不在是耶律虎林。契丹境內多股勢不服當今皇帝,內部多有戰亂。至于耶律其敏敏何在,他無從得知。
契丹朝事荒蕪,頻生內亂,實力大減,正是收服河套的好時機,若假以時日,等到契丹國力復振,收復河套就會困難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