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坐下說了些閑話,孟殊取出幾張紙,恭敬地道:“我手中有兩件事情,須向云帥稟報。”
“說吧。”
“先說第一件,大梁城內有兩名男子專門周旋于各地考生之中,一名叫劉程,一名叫成高,他們是知貢舉、右諫議大夫劉濤的手下,專門尋找有錢的考生,然后利用劉濤手中之權,來和這些考生作交易,前年飛鷹堂已探知此事,今年在桃源居,劉程和成高又有了新目標,這和云帥還有些關系。”
侯云策反應很快,馬上想到是柳江清諸人,道:“是柳江清他們?”
“正是,柳江清他們到桃源居吃飯,被劉程、成高盯上了,柳江清隨后又和兩人見過面,似乎已經搭成了交易,劉濤辦此事倒也牢靠,前年、去年和數名考生接觸之后,這些考生都中了。考生的名單我也帶來了,就是這幾人。”
侯云策取過名單細細看了一遍,這些考生都做了七品、從七品小官,算是正式踏上了官場的階梯。他放下名單,把雙手放在腦后,做了一個舒服地姿勢,道:“從這件事情來看。里奇部諸人,在草原生活了百年,學會了胡人的方式,行事注重結果不管手段,和普通儒生大不一樣,若里奇部諸人考中,說不定真會成為大林重臣。”
“是阻止他們,還是讓他們繼續來往?”
侯云策一只手在桌子上輕輕地敲打,想了一會,道:“里奇部諸人都是可造之材,必須掌握在我們手中,不能讓他們心生異志,現在不能讓他們和劉濤拉上關系。劉濤久走夜路遲早要撞鬼,若柳江清等人和他搭上關系,若事發,他們也就難以有出頭之日。若他們真是人材,就正大光明地參加考試。今年我在朝中,把禮部盯緊一些,讓他們難以作弊。我們做事,不僅要有陰謀,同時必須要有光明正大的陽謀,正奇相輔,才能辦成大事。純粹詭詐辦事,只能成一時不能在一世。”
孟殊點頭,道:“下官記住了,第二件事,飛鷹堂以前曾在殿前司禁軍中發展了七個成員,不過運氣實在太差,南征以來,這七人先后陣亡。這些年來。楊光義提拔重用之人,主要是義社十兄弟的心腹。或是其舊部,其他人難以進入他的圈子。飛鷹堂的人進入韓通軍中倒有不少。”
韓通、曹翰、向訓、楊光義、李繼勛等人都是林榮府邸舊人,韓通和楊光義素來不和,林榮素知此事,但是林榮并未將兩人調開,殿前司形成了以張永德為主帥、楊光義、韓通為副帥的格局,只是楊光義負責整訓新禁軍,趁機收攏了一大部驕兵悍將,所部實力早已超過韓通。
侯云策以前主要精力在西北,對韓通所部沒有給予足夠關注,現在回到大梁,韓通自然也在視線之內,“要進入韓通所部,還得想辦法進入楊光義所部禁軍。”
談完正事,孟殊告辭。
侯云策便帶著封沙、林中虎、秋菊一起出城,前往天靜寺。
天靜寺是大寺,在城外占地寬闊。住持了因與朝中貴人頗有牽連,佛法精深,壽安公主也常聽他**。
侯云策是軍中撕殺漢,又因為萬壽寺之故,不太愿意與天靜寺打交道,便繞過天靜寺,直接前往春蘭墓地。
從城中出發,行了一個時辰,即將到達春蘭墓地。前面出現了人聲喧嘩,一些和尚以及黑衣人與十幾個村民毆斗起來,和尚和黑衣人兇悍,轉眼將村民打倒在地。
侯云策全部著青色圓領衫,這是城中富人打扮,與官職無關。
黑衣人見這行人高頭大馬,隨從帶著刀,也不懼,道:“這里事無爾等無關,莫要停留。”
封沙正欲提馬上前,道:“你們在做什么?”
一個村民哭道:“這是我們的地,天靜寺霸道,非說是寺產。”
一個高大和尚道:“我們有大梁府的地契,若說是你們的地,拿地契出來。”
村民又道:“我們的地就在前面,這小山是無主荒地,陳家村歷代祖先都居于此,你們讓我們遷墳,哪有這種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