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瘋子,任何人做事情都有動機。從表面上看,三公主中毒而亡。最大的受益人是田淑妃,同樣最大的嫌疑人也就是田淑妃。但是,田淑妃有兩個兒子,對她形成威脅的是林宗訓,她實在沒有必要冒著滅族地風險去毒殺一位公主,所以,田淑妃不會笨得下毒謀殺三公主。”
侯云策加重語氣道:“若不是田淑妃,那會是誰下此毒手?”
趙英小臉仍然帶著憔悴。她托著腮坐在窗前胡桌旁,桌面是上好的深山老木做成,一圈圈的紋路就是水波一般。極為清晰,郎君最愛這種僅僅上了清漆的桌面,據他說這些紋路就是樹的年齡,每長一年就會在樹干上增加一圈,趙英一邊聽著郎君說話,一邊用手指撫摸著桌面,心道:“這桌面竟然有二百歲。”
侯云策見到趙英有些心不在焉,就停了下來,“你在想什么?”
趙英這才回過神來,有些不好意思地對著郎君笑了笑,道:“這樹活了二百年,若人要有這么長壽就好了,我擔心,若下毒之人沒有清查出來,陛下、小妹、宗訓隨時都有生命危險。”
此言雖是小女子平常之言,卻如當頭棒喝,震得侯云策大腦“嗡、嗡”作響。
如果林榮被毒,最大的贏家是誰?
此時楊光義遠在德州,不再掌握禁軍,其下毒地可能性幾乎沒有。
下毒者必然另有其人,或許和第二塊石碑有關?若真是這樣,現在追查出下毒之人,則是非常必要之事。
侯云策突然有些心虛:組建黑雕軍、創建侯家商鋪、軍情營和飛鷹堂,對外聯絡里奇部、黨項頗超部,收服黨項房當部,還在靈州設立軍械五營。
從外人角度來看,自己所做的這一切,活生生就是為了奪權。而事實上,侯云策所做這一切背后的原因就是復國,只不過到了大梁日久,復國之心反而越淡。
這次輪到侯云策發愣了,他一只手抱在胸前,另一只手撐著下巴,腦袋里轉過了無數的念頭。
趙英身穿一件白色外套,抬手之間,衣袖間露出一朵紅色的杜鵑花,看著楞征著的侯云策,略顯驚奇地道:“郎君為何也發愣,知道了誰是下毒之人?”
侯云策苦笑道:“智能大師走后,已經沒有任何證據能夠證明三公主被人下毒,貿然向陛下提起此事。恐怕有惡意中傷、挑撥事非地嫌疑,而且后宮之事,最忌諱重臣參與其中。”
“此事查也不是,不查也不是,真是愁煞人。”趙英猶豫著道:“上一次郎君讓我管理飛鷹堂,我其實還一點沒有參與飛鷹堂之事,可否讓飛鷹堂來查此事。”
飛鷹堂在侯云策安排下,早已成功地實行了轉型,變成了一個純粹收集外圍情報地機構,在孟殊和杜剛的經營之下,飛鷹堂及所有分堂都變成了大大小小的商鋪,利用著合法的手段收集有用的情報,這種點多面廣、由外及內、去蕪存精的收集情報方式。極為客觀地反映了大林朝各地的政治、經濟、軍事等等情況。
侯云策再次苦笑,“飛鷹堂原本收集各地商業情報,只是大梁城局面如此復雜,為了避嫌,不宜再用飛鷹堂。”
侯云策站起身來,道:“不想這么多了,如今我們宜靜不宜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