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云十六州多是漢民,一條若有若無的邊境線,把無數親族分割開來,這名男子所說的情況,在邊境線上比比皆是,不足為怪。
蘇文森眼如狼,盯著顫抖的男人,這個男人普通得就如河面地一滴水珠,沒有任何可疑之處,蘇文森手也從腰刀上放開,露出一絲笑意,問道:“你住在哪里?”
那男子眼神中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放松,隨后又瑟瑟地道:“小人是丁家堡的人。”
蘇文森不再說話,突然上前一步,扭住男子的手腕,用手摸了摸,冷笑道:“手指上的老繭真厚,分明是經常用箭之人,丁家堡并無獵戶,哼。”
蘇文森說話的同時,手下并沒有閑著,左腳猛踢那男人的腿彎,蘇文森動手沒有半點預兆,動作簡捷有力,那名男子根本無法反抗,被踢倒在地,幾個軍士猛撲上來,把那男子按在地上,用繩子把男子的雙手雙腿綁了個結結實實。
“嘩、嘩”幾聲脆響,男子地衣服被剝得干干凈凈,露出滿身健壯的肌肉,手臂、肩膀上有三條長長的傷疤。
蘇文森揭開皮囊,痛快地喝了一大口,然后斜著眼睛看著那男子,道:“你是中國人(此時契丹稱中原人為中國人,另一些更西方、更北方的少數民族,他們沒有機會和中原政權接觸,普遍認為契丹就是中原政權),為何做契丹的奸細,快說老實話。”
那男子閉著眼,一幅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
蘇文森那里有耐心仔細拷問,對身旁小個子軍士道:“砍了。”
那男子心里冷哼一聲,道:“用這招來嚇唬三歲小孩。”他冷哼未結束,只覺脖子一痛,睜眼看時,已是滿天旋轉的世界。當男子頭顱在地面翻滾的時候,嘴里仍在發出“嘶、嘶”地響聲,“我被斬首了?”成為那名男子對這個世界留下的最后一個疑問。
蘇文森率領大林北伐先鋒軍派出的獵殺小隊,悄悄隱藏在在滄州通往幽州地關口附近。捕殺從滄州前往幽州地奸細,不過邊民的身份著實難以判斷,蘇文森完全憑感覺,凡是長得象奸細的一律殺無赦,長得老實的就暫時羈押起來,等到北伐大軍出滄州以后,再放掉這些長相老實的百姓。
就在蘇文森在邊境線上大開殺戒的時候,北伐軍水師已由黃河進入了永濟渠,長長的船隊連綿不斷,成為了一道別致的風景線,引得沿途村民都聚在河邊觀看大林軍隊的雄姿,大林水師的軍士們在船上日久,每日都看著那幾張面孔,此時見到兩岸出現了這許多紅男綠女,均興奮地站在船舷上看熱鬧。
柳江婕對戰船極有興趣,每天跟在劉棱身后。她是小女子,心中也沒有大男子的面子觀念,有不懂的地方就直言相詢,劉棱對柳江婕頗有好感,一來柳江婕顯然跟侯相關系密切。否則也不會單獨和侯相住在二屋船甲之上。
二來柳江婕性格開郎,為人熱情直率,又著實喜歡戰船。柳江婕的性格很合劉棱脾胃,兩人天天地船上竄來竄去。船行至永濟渠,柳江婕已經開始試著指揮這艘龐大的幽州號。
侯云策每日在船上看地圖,間或讓封沙陪著自己下圍棋,封沙是個典型的臭棋簍子,盤盤都是大敗而回,弄得兩人都沒有興趣。柳江婕本著觀棋不語真君子的古訓,看著封沙時常走出幾步敗招,終于忍不住提醒了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