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參軍,您老一向可好,不知帶小民到此。有何吩咐。”劉三瞧見錢向南睜著滴溜溜亂轉的眼睛盯著自己,反而放下心來。錢向南在鄭州向來以機智聞名,官聲甚好,似乎沒有冤枉過好人。
錢向南目光凌利地掃了劉三一眼。道:“劉三,見過這兩人嗎?老老實實招來。”
劉三假裝認真地看了看,道:“這兩人在我地小店里吃了飯,剛剛離開不久。”
“小店里還有沒有其他人?”
“還有一名白衣少年。白衣少年離開小店以后,這兩人也跟著走了,他們都是朝鄭州走的。”
劉三說著說著,心中已起疑,這白衣少年似乎極餓,一個人幾乎把一條豬腿都啃完了,他暗自道:“這白衣少年如此俊秀的人,難道竟能把這兩人都殺死。”
錢向南指著官道上朝西的馬蹄印道:“誰人騎馬?”
“白衣少年是步行。死的兩人騎著馬。”
錢向南身后一名軍士一直在注視兩具尸體,突然間他跳下馬來,蹲在尸體邊仔細查看了一會,他滿臉嚴肅地站起來,走到錢向南身邊,遞了一個眼神,再看了劉三一眼。
錢向南帶出來的軍情營軍士,皆是心腹之士。他們幾乎天天都在一起。彼此極為了解,錢向南見到軍士表情,已猜到他有所發現,而且不便說出,就道:“把劉三帶到一邊去。”
話音剛落,剛才捉住劉三地軍士如老鷹捉小雞一般將劉三又橫在了馬上,劉三頗懂得見機行事,雖然被人捉來捉去,心中有些惱怒,卻好漢不吃眼前虧,一點也不敢反抗。
“錢大人,死者我認識,叫許八郎,曾是狼營軍士。”
“你認準了。”
“沒錯,在鳳州之時,我曾和許八郎喝過一次酒,因為幾年不見,第一眼我也沒有認出來,他左耳被箭射掉了一塊,肯定錯不了,許八郎是跟著杜剛一起離開黑雕軍地。”
錢向南心中一驚,跟隨杜剛的數十名軍士,皆是黑雕軍的精稅之士,后來全部留在了大梁,成為了飛鷹堂的人,如今許八郎喪生于此,定然大非尋常。
“此事與白衣少年定然脫不了干系,許八郎兩人皆騎馬,如今馬匹不在了,若白衣少年搶到馬匹,必然還在官道之上,我們立刻追上去。”
錢向南對著遠遠地另一名軍士招了招手,那名軍士帶著劉三迅速地奔了回來。
官道是由黃沙鋪成,劉三被橫在馬上來回跑了兩次,臉上身上已全是灰塵,他被放下馬時顯得極為狼狽,劉三也不失無賴本色,雖然如土狗一般灰巴巴的,卻神色如常地對著錢向南行了一禮。
“白衣少年走后,你又見過他嗎?”
“沒有。”
錢向南從懷中摸出幾個大林通寶,扔給劉三,道:“你要忘記此事,回去把小店照看好,若走漏了消息,小心你的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