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山行心中起疑。面上卻未顯露半分。沉聲問道:“你們是哪家人馬,好沒規距。為何在此惹事?”
這一群軍士正是鳳州軍前鋒小隊。
北伐之戰結束以后,西南面行營也就結束了使命,一道圣旨傳來,李重進留在鳳州任節度使,繼續為大林朝鎮守西南邊境。
李重進本是皇族,在大梁時曾經是權重一時的侍衛軍都指揮使,侍衛軍是禁軍主力,極盛時有人馬近十萬,其勢力遠遠大于另一支禁軍殿前司,正所謂盛極必衰,隨著禁軍一分為六,李重進被派出了大梁,主持西南戰事,戰事結束以后,李重進就被留在了鳳州,成為邊鎮節度使。
這就意味著,李重進離開了大林朝的權力中心。削奪李重進權威的系列行動,是由侯云策暗中謀劃并執行的,不過真正想趕走李重進并不僅僅是侯云策一人,林榮從內心深處也不希望出現一位大權在握的將領。
李重進性格冷傲、手狠手辣,他手下的人馬也同樣秉承了如此性格,在戰場上兇猛異常,平時里也是蠻橫不講道理,向來不把其他人馬放在眼里,和駐軍地老百姓也是勢若水火。
這一次朝廷調兵進大梁,西北靈州黑雕軍和西南鳳州鳳州軍同時接到命令,兩支人馬先后趕到大梁城外的望城山。黑雕軍稍快一步,當鳳州軍前鋒小隊趕到望城山時,黑雕軍已經占據了清水泉。
兩支人馬都是在邊境作戰多的邊軍,都是火一般的脾氣,一言不合就打了起來。鳳州軍闖進黑雕軍大隊來動手,吃虧是免不了的。
聽一名流著鼻血地鳳州軍伍長站了出來,他揚著脖子道:“我們是鳳州軍,奉命進大梁城,老子走了千里路,到望城山下喝點泉水,還是被你們打,還有沒有王法?”
這名伍長曾經是侍衛軍軍士,當年李重進從大梁來到鳳州,帶了二千精銳禁軍為護衛,這名伍長就是其中一員,他是老兵油子,自來橫行霸道,雖然在黑雕軍中軍官面前,仍然是振振有詞,不肯服軟。
向山行聽到“老子”兩字,臉上的傷口輕輕抖了抖,他突然上前一步,猛地一腿掃向鳳州軍伍長,向山行出腿如風,鳳州軍伍來避之不及,被踢了一個跟頭,趴在地上半天起不來,此人也甚為硬氣,流著鼻站起來,手握著刀柄,歪著頭看著向山行。
向山行也不愿意擴大事態,冷冷地道:“給我滾得遠遠的。”
鳳州軍一個個鼻青臉腫,哪里顧得上裝泉水,只有那名伍長,一瘸一拐地走到泉邊,俯在泉水邊猛喝幾口,再取下皮囊盛滿了泉水,這才歪著頭跨上了戰馬。
等到鳳州軍前隊走遠,向山行臉上露出若隱若無的笑容,暗道:這個歪頭兵倒是硬氣,很對老子脾味。
鳳州前隊離開不久,郭炯和錢向南也下到了泉水邊,黑雕軍此時還不能進城,必須要等到樞密院的文書“宣”到了,才能進入大梁城。
郭炯在泉水邊剛剛坐定,東北方向馬蹄聲大作,他回頭看了一眼向山行,道:“定然是鳳州軍過來興師問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