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名和白衣少年接觸過了漢子,進了昝家以后,就再也沒有露面,飛鷹堂派出人手,死死守在其門口,卻一無所獲,侯云策對于這位身手了得的白衣少年,也產生了濃厚的興趣,“錢郎,軍情營經營西蜀多年,可曾聽說過這位少年人的名聲。”
錢向南眼睛滴溜溜轉了數轉,道:“軍情營搜集的重點是軍隊感興趣的情報,江湖中事向來很少涉及。”
“唐門卷入了大林地朝政,這不是江湖中人的本份,這件事情的背后,必然有不可告人的秘密,錢郎切不把認為白衣少年是江湖中人。”
侯云策說得客觀,語氣上也是輕柔,錢向南卻有些感到不是味道,他在心中默思:動機,唐門地動機是什么?忽然,腦中靈光一閃,想起一件事情,道:“西蜀皇族近年來出現一位少年英豪,他是西蜀主的親侄子,叫做孟統,被人稱為小孟嘗,府中收有不少奇人異士,江湖中人有不少投靠于他,軍情營一直很重視此人,派人長期盯著,但是從今年三月起,孟統就沒有在成都府出現。”
錢向南說到這,又想起一事,道:“這孟統喜歡穿白衣,被人戲稱為白衣小孟嘗,莫非這白衣人就是孟統?”錢向南馬上否定了這個說法:“孟統身份尊貴,不會輕易涉險,這個白衣人肯定不是孟統。”
侯云策聽到孟統的名字,反倒覺得很有些意思,“若白衣人是孟統,則很多事情就好解釋了,他所做的一切只有一個目的,就是讓大林朝內亂。”說到這,侯云策臉色一寒,道:“那勾結孟統之人,定然是居心叵測。”
錢向南隨意一猜,并不敢肯定白衣少年就是孟統,“我可以派畫師到西蜀,偷偷畫出孟統畫像,是不是孟統,自然就明明白白。”
“這個方法很好。”侯云策點點頭,隨后鄭重地道:“飛鷹堂和軍情營都是用來收集情報的,但是測重點不同,飛鷹堂主要關注內部事務,軍情營主要是大林朝以外的事務,如今你來到了大梁,和孟殊、杜剛也會常常見面,我在這里定下一個規矩,飛鷹堂和軍情營一定要獨立辦事,不準屬下私下接觸,也不準交換情報,確需雙方協商,由你親自和杜剛聯系。”
侯云策加重語氣道:“這是一個硬規矩,必須要遵守。”
談完正事,錢向南取過身邊的畫幅,道:“這是師高娘子讓我帶過來的畫幅。”
打開之后,畫幅中的師高月明抱著漂亮的女兒,充滿柔情地看著侯云策,這是一幅工筆畫,兩人栩栩如生,表情亦十分生動,侯云策看著這位充滿異族情調的女子,又想起了清水河邊的點點滴滴,不禁心中一熱。
當黑雕軍和鳳州軍到達大梁幾天之后,北部的戰事奇異地結束了。
結束的原因有兩個,一是大林軍占據險要,兵精糧足,耶律述律所率地契丹精銳并不能在戰場上占到任何便宜;另一個原因,就是北部草原深處的塔塔兒部,乘著契丹軍大舉南下之機,突然越過額爾齊納河,擊破敵烈部,兵鋒直逼上京,所過之處,燒殺搶掠極重,耶律述律為防止老窩被端掉,被迫回軍北上。
契丹軍退到了燕山以北,劉繼業率領的三萬北漢軍獨木難撐,再發動了一次全力進攻以后,北漢軍從團柏退回了北漢實際控制區。
七月三十日,楊光義率領著虎捷軍、羽林軍回到大梁城。
北部防守格局恢復到以前地格局:幽州城由節度使韓通率領控鶴軍鎮守,滄州則由節度使袁彥率領龍捷軍鎮守,遇戰事,援軍和后勤則能通過永濟渠源源不斷地運送到幽州和滄州。北部邊境的危機化為無形,幽云十八州,穩穩地落入大林袋中。既然北部邊境的危機化除了,大梁城也就不需要更多的人馬,除了從遙遠西北和西南趕到大梁的黑雕軍和鳳州軍,其余各軍都各回建制。
大林朝,終于渡過了年幼皇帝繼位以來的第一個危機,新朝漸漸走入了正常的軌道。
在大梁、鄭州和京兆府,四處流傳著各種樣式的無極圖,這些無極圖記錄了不少奇言怪語,這些奇言怪語紛紛直指大林朝的興亡,因此,官府花了大力氣追查此事,可是無極圖出現得極為神秘,雖然面積極廣,卻沒有一個人說得清楚來龍去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