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錯,他看到了唐剛、唐勇衣物,又熬不過大刑,便全部招了,只不過此人只是傳話,對內情所知不多。”
“那白衣少年是何等人?”
“他只知道白衣少年是唐門極為厲害的高手,在西蜀很有些來頭。”
侯云策用手指有節奏地敲了敲桌面,道:“事情總算有了些線索,和唐門有關系的大臣至少有三個人,田敏、昝居潤和李重進,唐門中白衣少年看來是西蜀貴族,若猜得沒有錯,田、昝、李三人勾結西蜀,先后向三公主、王樸下毒,三公主被智能大師救了,王樸卻不幸遇害。”
杜剛背上冷汗直趟,他心中盤旋著另一個讓他十分震驚地想法:林榮身體一向強健,可是在北伐之際卻突然暴病,莫非也是中毒所致?
這個問題過于敏感,雖然面對的是侯云策,杜剛仍然不敢說出口來。
侯云策同時想到了這個問題,更不愿把這個想法說出來:林榮朝代已經結束了,現在依據一些見不得光的證據重翻舊案,難度極大,而且沒有必要。
侯云策和杜剛兩人同時選擇了回避這個問題,不過,田敏、昝居潤和李重進三人勾結敵國,暗殺重臣,必須想辦法盡快解決,稍有遲疑或許就會釀成大禍。
中午,圣旨到了侯府,命令侯云策為救災使,到澶州救災。
進入六月以后,黃河沿岸持續暴雨,水位猛漲,至使河堤跨塌多處,其中以澶州受災最重,河水沖毀了數,十余萬人流離失所,侯云策主動請嬰,到黃河沿線救濟災民。
八月二日,暴雨終于停了下來,侯云策率領著汴河水師,沿著黃河向澶州而去,汴河水師全部出動了五十艘玄龍船和一百艘玄蛟船,帶著大量的糧食,順水而下,很快就到了澶州。
侯云策對于災情已經有了充分的認識,可是到了澶州,仍然被災后的慘象所震驚。
澶州城是位于黃河岸邊的一座大城,歷史悠久,可追溯到傳說中的顓頊,據傳五帝之一地顓頊曾以此為都,故有帝都之譽,戰國時期名為濮陽,因位于濮水之陽而得名。
隋文帝實行節儉政治、輕徭薄賦,大開漕運,使經濟得到了較快恢復。大業四年,永濟渠過濮陽后,便利了交通,濮陽日趨繁榮,不久,由于隋煬帝的暴政,濮陽人紛紛參加東郡法曹翟讓領導的瓦崗軍反隋,大武初,為避大武高祖李淵之諱,改澶淵縣為澶水縣,武德四年置澶州,轄澶水、頓丘、觀城等縣。
大武內亂以來,澶州雖然屢經戰火,但是城池卻頑強地保存了下來,可是這一次黃河決堤,卻將一座歷史悠久的古城毀得慘不忍睹。
侯云策一行繞城一圈之后,從保存得最好的南門進入了城內,城內的積水已經退卻,厚厚的泥土塞滿了大街小巷,殘壁斷垣間,不時露出已經腐爛的尸體,城里充斥著極為惡心地腐尸臭味。
侯云策這次救災,帶了一千名龍威軍軍士,其中五百名是龍威軍左廂軍,也就是原黑雕軍,另外五百名是龍威軍右廂軍,也就是鳳州軍,這一千人馬,是衛隊,也是用來往集民夫的部隊。
汴河水師都指揮使李繼勛,此時已被任命為工部尚書,代替了田敏職務,樞密副使時英被調回了汴河水師,接替了李繼勛的職務。時英曾經擔任過欽差大臣,對主持西北軍事的侯云策頗為敬重。他是王樸的心腹,王樸死后,多次受到侯云策提攜,先后任過汴河水師副都指揮使、樞密副使,如今成了勢力雄厚的汴河水師都指揮使。
這次侯云策乘坐汴河水師的戰船到澶州救災,時英不敢怠慢,親自指揮東去救災的汴河水師。
進入澶州城以后,時英幾次被臭氣熏得差一點嘔吐,可是看到侯云策面色如常,也就強忍著嘔吐的渴望。
“時將軍,這城里死尸太多,必然盡快埋掉,否則太陽一曬,這城里就會成為人間地獄,瘟疫也必然會出現。”侯云策指著墻角的尸體道。
時英臉色蒼白地點點頭,道:“侯相說的是,如今城里見不到一個活人,也不知澶州刺史遇難沒有?”
這時,一個探路的軍士在前面大喊,“這里有一個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