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審亮曾是后周廣順二年的進士,有個同年就叫做劉成通,前幾天,他從內線得知大林先鋒官是劉成通時,并沒有把此劉成通當成彼劉成通,畢竟天下同名同姓的人太多了,此時,他還是不敢把兩個劉成通重合,盡管其人面相看著眼熟。
郭炯心頭有一份南平重要官員的名單,他早就將章審亮地底細摸得一清二楚,笑呤呤地道:“章別駕是廣順年間進士,和劉將軍應是同年吧。”
當年金榜題名之時,章審亮和劉成通在一起呆了一段時間,以后一個留在了朝廷,一個卻因故回到了南平,大梁一別就是九年時間,記憶中劉成通的相貌已完全模糊了,更何況劉成通以前是一個翩翩少年郎,眼前這一位眼神兇狠、身體強壯,哪里還有半分風流儒雅地影子。
章審亮遲疑地問道:“當真就是劉郎。”
劉成通從坐位上笑著站起來,道:“劉郎就是劉郎,難道還有假冒的,一別近十年,章兄風采依舊啊。”
劉成通從文官突然就成了將軍,章審亮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情,他有些結結巴巴地道:“劉兄真是大林先鋒官?”
“哈,劉某多次到荊州拜訪,只是南平王不好客,不邀請在下進城而已,否則我們早就見面了。”
劉成通之事早已超出了章審亮的經驗和想象,腦筋一時轉不過彎,道:“劉兄棄文成武,也能修成正果,讓小弟實在沒有想到。”
郭炯笑道:“劉將軍可不算是棄文從武,他不僅僅是大林將軍,同時也是大林禮部侍郎。”
劉成通成為禮部侍郎,是出使西蜀之時任命的,吏部的文書也不知什么原因,還沒有傳到襄陽來,劉成通又一向以將軍自傲,從來沒有說過他還是禮部侍郎,因此連吳延權也不知道劉成通還任著禮部侍郎,在排今日座位之時,就以刺史之位坐在了劉成通上席,他連忙站起身來,道:“吳某唐突了,劉侍郎請坐上位。”
在任何時代,只要是官場,這座位是亂不得的,亂了就是對官場秩序的破壞,是對潛規則的破壞,因此,吳延權聽聞劉成通是侍郎,屁股就坐不安穩了。
有了這一段插曲,屋內的氣氛明顯有了輕松了許多。
郭炯突然臉色一變,怒火上涌,道:“章別駕,此次我軍到襄陽,是應武平節度使周保權之邀,幫他平息張文表叛亂,張文表現在已攻下了潭州,郎州危在旦夕,請章別駕回去稟報南平王,大林軍要借道南平,救援郎州。”
章審亮臉色難看起來,假途來虢的故事,對于所有文人來說,都熟悉之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