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著望城水寨往下流,不過數里,就到了三江口水面,這里水流緩慢、水面寬闊,正是黑臉楊樂和夢寐以求的決戰地點。
從武平水寨出來,溯流而上,不到一里的路途,也到了三江口水面,這里水流緩慢,使大林戰船順流而下的沖擊力大大減少,而東南風在依然強勁,三江口,正是武平水師楊師凌理想的決戰地點。
楊樂和與楊師凌各自打著算盤,都將三江口定為決戰之地。
天剛濛濛亮,望城水寨和武平水寨的戰船均陸續開出了各自的水寨,江面的大霧散盡之時,江面上清晰地出現了兩支船隊。
黑臉楊樂和看著密密麻麻的武平戰船,對身邊的沈懷鏡道:“楊師凌和我交手十來年,今天總算有一個了斷,這三江口,就是武平水師的葬身之地。”
沈懷鏡曾經充當了長江水師說客,雖然說兩國交兵向來不斬來使,可是呈口舌之利,故意去刺激楊師凌,仍然具有許多危險,沈懷鏡出使回來之后,楊樂和也不禁佩服其膽量,英雄惜英雄,對其亦就多了幾分親熱。
楊樂和、沈懷鏡一直擔心武平水軍龜縮避戰,以一小隊戰船充當誘餌、還派人在澧州難民里散布謠言,用了種種辦法誘惑、逼迫武平水軍與長江水師決戰。
如今,這個目的達到了。
楊樂和望著傾剿出動的武平戰船,惋惜地道:“劉春山也算是一員猛將,全殲武平軍以后,就用楊師凌的首級祭奠劉春山。”
武平水師主帥楊師凌正站在余皇船上,眺望著對面的長江水師。
長江水師陣形實在有些古怪,所有的玄龍船呈一字排開。玄蛟船則在玄龍船之前,也呈一字排開,蛇船則在玄蛟船的前面,如此布陣方法,在長江水戰中前所未有。
楊師凌長長地松了一口氣,道:“張景定說得有理,大林水師今不如昔,楊樂和也算是老將,怎么會排出如此拙劣地陣勢。”
陳泌站在身旁,看了長江水師的陣勢,臉上抑郁的表情倒有些消散了,難得地露出了笑容,道:“如今大林是黑雕軍統帥侯云策在掌握實權,沈懷鏡是他派到大林水師的特使,從那天的情況看來,水師實際的指揮官就是那位沈懷鏡。他是一介文官,如何懂得指揮長江水師。”
“長江水師也是一支精銳水師,如今被一介文官折騰成如此模樣,真是讓人想不到。”楊師凌說到這里,突然想到了楊家和張家在武平的明爭暗斗。便嘆息一聲,道:“兄弟同心,其利斷金,兄弟閡墻。令親者痛仇者快,一家如此,一國同樣如此,武平如此,大林軍也同樣如此。”
說話間,東南風已起,濃濃地晨霧頓時全然散盡,太陽光如突飛的西蜀連弩一般,將天空刺得千瘡百孔,直直的撲到了長江之上,長江以及周圍的景物,突然間就明亮了起來。
楊師凌指著大林軍楊樂和所在的戰船,道:“大林軍在長江上擺出一字長蛇陣,首尾完全不能兼顧,中間極為薄弱,擒賊先擒王。我們就集中力量直取楊樂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