拘留室。
三個女犯正團團圍坐在程筱蕓周圍,面帶崇拜地聽她講述,關于一名刺客孤身開團擊殺對方核心輸出的故事。
“林婉秋那綠茶,誣陷秦藝不說,還幾次三番抹黑我,我要是不動手,那還叫習武之人說時遲那時快,兩個保安先沖了上來,我當時就左手一個肘擊,右腿一個側踢,直接放倒兩個
當時在場十幾個人全都懵啦我本來想趁勢一個擒拿手先放倒那綠茶的,后來轉念一想,對方人多不宜拖沓,于是就立即抄起”
“抄起什么啊”有女犯忍不住追問。
卻見程筱蕓突然神情一滯,立即轉身扭過了頭去,假裝蹲地上找螞蟻的樣子。
在張中淮、范長青、文三行以及副指導員王湛陪同下進來的秦藝,不由心累地嘆了口氣。
說道,“行了,別躲了。那么大點地方,你躲哪去”
程筱蕓依舊不肯回頭,只是用一副無所謂的語氣說道,“一人做事一人當,跟你沒關系。還有,我打林婉秋是因為她騙我去警局,不是為你。”
秦藝笑了笑,“我管你是為了什么呢,我就是來看笑話的,誰讓你這么沖動”
程筱蕓一聽,頓時氣得轉過頭來,眼睛紅紅的,嘴唇咬得緊緊的。
“秦二哈,你行,咱倆從今天起井水不犯河水”
秦藝總算看到程筱蕓的正臉了。
發現她的一邊臉腫得像饅頭,嘴角甚至還有一絲未干的血跡,顯然是被人重重地打過。
秦老狗皺了皺眉頭,眼神里閃過一絲陰冷。
在原主眼里,程筱蕓是最親近的朋友,沒有之一。
在秦老狗眼里,自穿越以后唯一一個天天在他眼前晃悠的人,就是程筱蕓,所以又何嘗不是如此
她打林婉秋可以,但是林婉秋,或者林婉秋身邊任何人打她,那就不可以。
語氣淡淡的,他問道,“誰打的你”
程筱蕓哼了一聲,“要你管”
秦藝沉聲,重復了一遍,“我問,誰打的你”
程筱蕓微微一怔,她發誓從來沒見過這么嚇人的秦藝。
這時,張中淮說道,“程小姐,誰打的你,對于你的判罰很重要,請如實回答。”
程筱蕓沉吟了下,這才說道,“汪偉文。”
張中淮繼續問,“幾下”
“一下。”
“被打的時候,你處于什么狀態”
“當然是人抓住了,要不然我能讓他打”
“非常好,”張中淮淡淡一笑,“你現在有沒有感覺頭暈,甚至想嘔吐”
“頭暈嘔吐應該沒”
秦藝立即打斷道,“你仔細想想,有沒有”
“我”
“我發現你現在站著都不是太穩。”秦藝認真道,“你為了不讓我擔心,所以一直在強忍對嗎”
張中淮看了秦藝一眼,心想這怕不是同行
程筱蕓又愣了下,隨即就忽然眸子一亮。
大師,我悟了
下一秒,她就立即扶住額頭,趔趄地往后退了兩步,然后說道,“哎呀,被你發現了其實,我現在頭好暈,而且嘔嘔快,垃圾桶,我想吐”
秦藝扶額,有點沒臉看。
演技浮夸,表演做作,一點內心戲都沒有。
但是,總比沒有好。
秦藝立即回頭,對張中淮說道,“張律師,她在失去反抗能力之后,依舊被毆打,施暴者是不是起碼防衛過當”
張中淮微微一笑,“這怎么是防衛過當呢眾所周知,一個手無寸鐵的弱女子,面對將近十個人,能偷襲一次已經是極限了。
當她被多達三四個人按住后,任何一個成年人都應該知道,她不可能再有任何威脅,所以為防衛而毆打她的理由,是站不住腳的。
而基于施暴者與被打的林婉秋是夫妻關系,所以我們有理由相信,施暴者是純粹出于報復的目的,而對其進行故意傷害。法律上來講,蓄意報復而造成的故意傷害,不改變其犯罪性質。”
說完,張中淮轉頭看向王湛,又不緊不慢地說道,“王指導,我們現在要求驗傷,并且提請同樣拘捕嫌疑人汪偉文。”
王湛當時就懵了
我擦,人家那頭什么定性還沒出來呢,你這邊就先給原告那頭定性了
可這有理有據的,還真挑不出一點毛病來啊
不光王湛,連程筱蕓自己都懵了。
好家伙,這都行
秦藝是從哪找來的這訟棍咳咳,這正義感和專業性兼具的大律師的
此時的秦藝,也不禁對張中淮肅然起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