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見室。
一個西裝筆挺的男子,朝秦藝遞過來一張名片。
“鄙人張中淮,是陳菲兒的法務律師。菲兒姐知道你沒有私人律師,所以專程指派我過來,幫你打這場官司。您要不要給菲兒姐打個電話,跟她確認下她怕你不相信。”
秦藝接過名片看了眼,說道,“不必了,我相信。麻煩你幫我轉告菲兒姐,謝謝她的好意。”
秦藝現在越來越好奇,自己跟陳菲兒以前到底有過什么,會讓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幫自己
不過,有一點他不會懷疑,那就是張中淮既然是陳菲兒的法務律師,那肯定是業界頂尖的大律師,而且對于娛樂圈必然很熟悉,案子交給他去辦,不會錯。
雖然他秦老狗有必勝的把握,但他總歸不是律師,專業的事情讓專業的人去做,是他一貫的信條。
至于欠陳菲兒的人情,他也不怕沒機會還。只有弱者、心里有疾病的自卑者,才會覺得欠人情是一件壞事。
恰恰相反,很多交情就是從欠一個人情開始的。
永遠高昂著頭顱,開口閉口我天下第一,不需要任何人幫助的,往往才是真正的可憐蟲。
張中淮很喜歡秦藝這種不矯情的性格,又笑了笑,說道,“菲兒姐還讓我轉告你,安安心心配合我就行。等你提審過后,她就會派人來保釋你。”
頓了頓,又意味深長地補充道,“星圖是很強大,可是也要看對誰而言。”
秦藝笑了笑,“這話菲兒姐說的”
張中淮跟著一笑,“這話,根本不用她說。”
此時,一劍滄海劇組。
劇組一角,坐著一男一女兩個演員,正等待下一場戲份。
他們身邊各自圍了三四個助理,有扇風的、有補妝的,還有幫系鞋帶的、幫按摩的、喂水的。
兩人咖位不大,也就二線左右,演的也是女配和男配,但是待遇已經向一線看齊了,甚至陳菲兒都沒有他們的排場大。
這時,劇組的副導演走了過來。
“王副導,到我們了嗎”
穿著丫鬟裝的女配,收起了對待助手時的居高臨下表情,立即變幻出討好的微笑,問道。
戴著鴨舌帽的王副導,面無表情地說道,“不好意思,剛剛接到資方通知,你們的戲全被掐了。”
“啊這這是怎么回事”
丫鬟裝的女配差點就哭了,“為了這個戲,我們準備了好久,我們哪里演的不好”
“不是你們演的不好,”王副導嘆了口氣,“我直說吧,是你們星圖得罪人了,有人發話,在某件事解決之前,拒絕跟所有星圖藝人合作。”
另一個梳著古裝發髻的男配,原本正對著助理發火呢,一聽這話,也頓時猛地沖了過來。
激動地問道,“誰啊是誰誰要跟我們星圖過不去”
王副導斜晲了他一眼,淡淡反問,“星圖怎么了”
男配神色一滯,一時語塞。
“行了,也不是我為難你們,更不是我不給星圖面子,這里的事兒,不是我能講的。”
王副導說完,就頭也不回地走了。
空氣頓時一片死寂。
兩個年輕人面面相覷,一秒后,女配直接淚崩。
這可是年度投資最大、熱度最高的大戲啊,而且劇本精良拍攝團隊強大,幾乎閉著眼都能想象,上映后他們的咖位,必然能上竄一個檔次的
說沒就沒了
男的也是面如土色,教訓小助理的心情也沒了,趕緊拿起手機開始撥打電話
保姆車里,助理趙姐看著正低著頭,認真制作檸檬茶的陳菲兒,忽然“噗”地輕聲一笑。
陳菲兒睫毛向上一動,看了她一眼,說道,“笑什么我做得不專業”
趙姐搖搖頭,“我是忽然想起來,你好像很久沒有這么憤怒過了。”
“我有憤怒嗎”陳菲兒語氣淡然,繼續專注地擺弄工具。
“這還不夠憤怒嗎”趙姐反問,“你都拒絕跟星圖藝人同臺了你要知道,星圖也是大公司,他們的一線也不少,而且他們的很多投資也有我們的藝人在參與,你這樣殺敵一千,至少我給你算了下,至少自損七百”
“那我還賺三百。”陳菲兒淡淡道。
趙姐氣笑了,“你說,為了一個過氣藝人,值得嗎你要實在看不上那七百,可以給我啊”
陳菲兒盯著兩個盛了檸檬水透明的玻璃杯,強迫癥似的比對它們的水線,倒來倒去,直到它們的水線絕對等高為止。
然后說道,“我就是閑的,你管我”
趙姐看著陳菲兒那略帶嬌氣的表情,不由苦笑著搖了搖頭,眼中微露出長輩般的疼愛。
趙姐四十多了,從陳菲兒出道起就跟著她,也只有在趙姐跟前,陳菲兒才會偶爾有這種表情。
趙姐覺得,她這輩子很值。
夜晚七點多,鑄劍山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