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臨看到秦藝走過來,就像個長年被家暴的絕望主婦,看到自己的丈夫醉醺醺的過來,心里頓時別別直跳。
他站在原地沒有動,但是身體卻本能地微微向后傾了一些,這是一種典型的自我防衛心理。
因為他知道,秦藝定然不是簡單地來跟他個招呼的,現在他這個藝協的會長,重要程度約莫小于等于秦藝演唱會上的某個話筒,秦藝想怎么拿捏,對著嘴還是屁股,他都只能忍著。
身為藝協的會長,章臨最大的武器對秦藝已經失效了。
老實講,現在即便秦藝明著出軌,被媒體拍下照片并且公開,章臨都沒有權力封殺他,除非宣傳口的大領導親自發話。
可是大領導十五年來,好不容易孵才化出這么一個蛋,要因為這點事就讓他雞飛蛋打,他肯定會咆哮如雷的。
十五年,十五年了!你們知道這十五年我是怎么過的嗎?
“章會長,原來你也在啊。”
秦藝似笑非笑的一句話,打斷了章臨的思考。
章臨連忙打起精神,神色如常地說道,“是啊,我代表藝協,來歡迎你凱旋,秦藝同志!感謝你為祖國和人民奉獻了一場如此精彩的演唱會,也感謝你為華夏的文藝事業沖出亞洲走向全球,而做出的特殊貢獻。”
章臨的官話說得很流利,這些話他幾乎不用思考就能說出來,無非是一堆套詞疊加而已,而這也讓稍稍舒服一些,畢竟這樣看上去不像是在恭維,面子上好看不少。
之所以要顧及面子,主要是現場有一堆媒體在,他說的每一句話都會被立即、馬上報道出去。
講真,要不是上頭
暗示他今天要來迎接秦藝,他根本就不會來。
此時在場的媒體記者也分外敬業,圍著兩人瘋狂地拍照和攝像。
畢竟只要稍微資深一點的媒體人都知道,章臨和秦藝的梁子很深,前者連續兩次想封殺后者,兩次都已經放出風來了,可最終都沒有封殺成。
所以兩人接下來一定有好戲上演,哪家媒體錯過,哪家媒體就是對吃瓜群眾最大的不負責任!
秦藝聽罷,嘴角微微一揚,說道,“章會長謬贊了。說起來這也是章會長領導有方,要不是你時時刻刻鞭策我、糾正我,我可能早已走上彎路,泯然于華夏歌壇了。”
他的確在笑,但是笑容里卻帶著明顯的嘲諷,還有隱隱的不屑,就好比是章臨脫光衣服給他跳了段精心編織的舞蹈,而他卻指著他平平的胸部說,就這?
誰聽不出來,他是在正話反說,嘲諷章臨啊?
圍觀媒體大喜,來了來了,高潮快來了,于是“卡擦”“卡擦”,有節奏地加快了手上的動作。
章臨知道秦藝在公開羞辱自己,卻發作不得,連周紅兵等一眾領導都沒有打斷秦藝,這些人精都裝得好像聽不懂秦藝在罵人一樣。
這是縱容!
章臨突然反應過來,如果周紅兵等人連這個圓場都不想替自己打,那么是不是意味著自己已經
藝協會長似乎嗅到了某種可怕的信號。
在官場,任何一種細微的信號,背后都可能藏著巨大的信息。
章臨有點慌了神,連忙又說道,“藝協這頭,對于藝人向來都是以救人為主,懲治為輔”
艱難地露出一個笑容
,他趕緊轉了個話題,“過去的事我們就不提了,還是要面向未來嘛!走,我們先去鑄劍山莊,就別在這消磨時間了。”
這時,王釗也走了上來,笑容滿面地說道,“對對對,晚上我們還邀請了文藝各界的代表,為你接風洗塵。無論如何,這也是目前我們華夏文藝界最大的喜事嘛!”
然而,秦藝卻是微笑著搖了搖頭,說道,“那可真是不湊巧了,晚上我答應了音協那頭,去參加他們的慶功宴。你看這事弄的,要是早點說,我就早些安排了。”
這話一出,章臨直接懵了!
隨后,便氣得鼻孔微微擴張,后槽牙緊緊一咬!
他很想問問,什么叫早些安排?
昨天中午就給你的經紀人打電話過去了,你的經紀人回答是,應該沒啥問題!
好嘛,現在來一句沒時間?
還有音協這些王八蛋,昨晚自己就親自通知方華,要他來參加藝協為秦藝舉辦的歡迎會了,然而這混蛋直接說不來!
好,你不來就不來吧,可你明知道我藝協這邊要辦歡迎會,你們音協那頭卻還要再搞一個?
故意,那絕對是故意的!
這些王八蛋根本就是串通起來,想讓藝協難堪,想讓自己難堪!
章臨臉色鐵青,已經被噎得說不出話來了。
忍不住,眼神陰郁地看了下,站在歡迎團最后面的方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