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夏南方,某莊園之內。
屋檐下,楚秘書長坐在輪椅上,靜靜地看著花園里的花匠澆花。
連續幾日都是烈日高懸,土里的水分蒸發很快,所以花園里這些嬌貴的奇花異草,需要天天澆水,個別的品種甚至還要移到能控溫的大棚中,享受吹空調的待遇。
其實那些嬌貴的品種,未必比那些好養活的花草要好看,它們之所以“貴”,完全就是難伺候,所以比較稀少。
可有時候人就是這樣,總是執著于“物以稀為貴”,哪怕只是花花草草,能擁有別人所沒有的,似乎都能隱約帶來一種優越感。
楚秘書長回想自己這一生,擁有過太多別人所沒有的東西了。
只是現在,他突然懷疑起,自己擁有這些的意義在哪兒?
比如那些嬌貴的花草,雖然種在那兒,可是來這個莊園的人,十個里頭有八個不會認真看一眼,剩下的兩個,則是為了討好自己,才裝模作樣地欣賞一番,然后說一些不著邊的馬屁話。
楚秘書長一直以為自己的人生足夠波瀾壯闊,足夠精彩了,然而在這個炎熱沉悶的下午,他越來越覺得,那個年輕人的人生,比自己精彩千倍、萬倍,甚至他這一年多的經歷,是自己一生都無法企及的。
“而他一開始,竟然只是一個被雪藏的十八線歌手呵呵。金麟豈是池中物啊!”
楚秘書長沒來由地笑了一聲,把他身后的秘書嚇了一跳,猶豫該不該上去問問?
卻見老頭終于抬起了手,秘書就趕緊走了上去。
在他身邊站定,然后彎腰。
“秘書長,您說。”
“那份報告我看了,”楚秘書長淡淡地說道,“你們想借題發揮,抹黑三人行勾結黃牛炒票價,還有其他什么亂七八槽的,都收起來吧,沒有用的。另外,把那幾個所謂的‘企劃’都開了吧,只會這些下三濫,他們早就跟不上時代了。”
秘書點點頭,“好的,我馬上去辦。”
楚秘書長又說道,“讓周機長立即申請去米國洛杉磯的國際航線,最遲不能晚于明天上午。那小子去洛杉磯了,我總覺得他要挖我們的根。”
楚秘書長說的根,是指好萊塢電影的華夏引進、發行權。
以往,這塊業務一直是三人行旗下的院線公司在做的,畢竟他們是華夏最大、最有實力的電影公司,不給他們做,其他人也不敢做。
但現在,情況不同了,因為秦藝現在在國際上如日中天,如果給出更好的條件,好萊塢那幫勢利的資本家,未必就不會跟他合作。
而秦藝一旦得到了進口大片的發行權,那么五岳會沒有掌控的那30的中小影院,就一定會倒向他。
秦藝有了那三成影院的支持,加上他自己手中不斷增加的電影院,很快就能跟五岳會的院線平起平坐。
這么一來,五岳會文化板塊中,原本最堅不可摧的一塊,就等于被秦藝敲出一個洞了。
牽一發而動全身,這很可能影響接下來即將到來的世紀之戰。
楚秘書長當然不能視若無睹。
所以他要親自去趟好萊塢,跟那些電影公司談個長約,以保證五岳會繼續擁有進口片的壟斷地位,為此他哪怕少賺點錢也無所謂。
秘書依舊點了點頭,說,“好,我馬上給您訂機票。對了,您打算讓誰陪您一起去?”
楚秘書長說道,“就你吧。你跟了我三十多年了吧?還記得我剛剛創業的時候,你就一直陪著我東奔西跑,呵呵當然了,這些年你也沒少享受榮華富貴。這次,就讓我們爺倆一起,再為公司拼一把吧。”
“好!”秘書依舊沒有多說,只是點了點頭。
只不過,他能明顯地覺察到,秘書長跟三十年前相比,早已沒有當初那種銳不可當的氣勢了。
“對了,周末票房數據出來了”秘書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