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深別苑,書房內。燭火搖曳,映照著年媚兒略顯蒼白的臉。逍遙子方才關于皇兄體內“陰蝕之氣”與太后氣運“不協”的話語,如同冰水澆頭,讓她從賜婚的憤懣中驚醒,意識到了潛藏在皇權爭斗之下的更大危機。
“魔道……他們竟然將手伸到了云蘿國皇室?”年媚兒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她并非畏懼,而是感到一種被褻瀆的憤怒。云蘿國是她的故國,縱使她志在仙道,也無法容忍魔孽染指她的家園。
逍遙子負手立于窗前,望著窗外錦官城的萬家燈火,目光深邃:“未必是直接的魔庭勢力,更可能是某些依附魔道、或是修煉了邪術的修士,利用凡俗王朝作為溫床,汲取氣運,滋養邪功,甚至……作為復生某些存在的跳板。天陰魔雖遁走,但其殘留的影響,或它之前播撒的‘種子’,未必完全清除。”【《天驕狂尊》17k(拾七楷)首發,打擊盜版,尊重原創!欲知前世,請看本人完本小說點點《神箭遺恨》】
他轉過身,看向年媚兒:“當務之急,是查明陛下體內的異狀根源,以及太后身邊的蹊蹺。媚兒,你在宮中可還有完全信得過的人?”
年媚兒凝神思索片刻,眼中閃過一絲亮光:“有!我幼時的乳母,秦嬤嬤。她待我如親生,后來年邁出宮,就在皇城西面的‘慈安坊’居住。她雖不在宮內,但與宮中一些老姐妹仍有聯系,消息靈通,且絕對可靠。還有一位,是看守皇家書庫的言公公,為人耿直,不涉黨爭,早年曾受過我母妃的恩惠。”
“好。”逍遙子點頭,“你即刻設法秘密聯系秦嬤嬤,讓她幫忙查探陛下近一年來的飲食起居、接觸過哪些特別的方士或丹藥,以及太后近來與哪些宮外之人往來密切,尤其是那些行為詭異、或有特殊能力的。”
“我明白。”年媚兒立刻起身,走到書案前,取出一枚小巧的、刻有云紋的玉符,這是云仙派內部傳遞緊急訊息的法器。她以神念在其中留下信息,然后輕輕捏碎。玉符化作一道微不可查的流光,消失在夜色中。
“我已用秘法通知別苑的弟子,讓他們連夜去慈安坊請秦嬤嬤過來一敘。”年媚兒做完這一切,才稍稍安心,但眉宇間的憂色未減,“逍遙,若皇兄真是遭了暗算,我們該如何是好?強行驅除那陰蝕之氣,會不會打草驚蛇?”
逍遙子沉吟道:“需先確定其性質與源頭。若是尋常邪咒或慢性毒素,不難解決。但若與魔道本源相關,或是某種詭異的共生蠱術,則需謹慎。明日,我需親自接近陛下,仔細探查一番。”
“親自接近?”年媚兒一愣,“皇宮大內,戒備森嚴,尤其是皇兄的寢宮,更是有高手護衛……”
逍遙子微微一笑,笑容中帶著一絲超凡的自信:“無妨,我自有辦法。”
次日,天色微明。
年媚兒一早便再次遞了牌子,以探望皇兄病情為由請求入宮。這一次,宮內的回復很快,允準了,但言明陛下精神不濟,只能短暫探視。
依舊是長樂宮,但氣氛比昨日更加沉悶。年承基半躺在軟榻上,臉色比昨日更加灰敗,眼窩深陷,氣息微弱。蕭太后并未在場,只有幾名御醫和太監宮女伺候在側。
“皇兄,”年媚兒走到榻前,看著兄長這副模樣,心中酸楚,語氣不禁帶上了真切的關懷,“您感覺如何?御醫們怎么說?”
年承基勉強睜開眼,看到年媚兒,擠出一絲笑容:“是……是媚兒啊。朕……朕這是老毛病了,不妨事,休養幾日便好。”他說話有氣無力,目光偶爾會閃過一絲難以捕捉的渾濁與痛苦。
逍遙子站在年媚兒身后,看似垂眸靜立,實則神識已如同最精細的觸須,悄然蔓延而出,籠罩了年承基全身。他刻意收斂了絕大部分氣息,使得這探查如同春風拂過,了無痕跡。
這一探查,逍遙子的心微微沉了下去。年承基的龍氣確實衰敗不堪,但在其心脈與識海深處,纏繞著一縷極其細微、近乎無形的灰色絲線!這絲線散發著與混沌魔氣同源,卻又更加陰毒、更具寄生性的氣息,它正在緩慢而持續地汲取著年承基的生機與王朝龍氣,并釋放出一種影響神智的惰性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