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事你去問其他人吧。”百目將托盤還有茶杯放進了一旁的小推車里,指了指桌子上的某處,“那應該是你的吧”
我隨著她指著的方向看過去,那是一朵帶莖的白色花苞,擱在桌上露出了新鮮的顏色。
“并不是”我搖了搖頭。
“那就是剛剛那個人給你的。”百目很自然地回了我一句。
剛剛我盯著那個花苞,猶豫了一會還是伸手拿了過來。
“啊,不過說起來,百目前輩好像每次都能掐準時間過來收茶具誒你是是怎么做到的”
百目微微偏過頭,像是有些驚訝,但她還是什么都沒有說就推著小車離開了。
這是生氣了嗎
和小緣一起走路回到家后,我用一個瓶子裝了水,將花苞放進去了。凜依然不肯和我們吃飯,但是黑貓好像和她的關系更好了。
就在我洗完碗,想要回房間休息的時候,凜打開了門,她手中拿著小提琴家里唯一的一個樂器。
“凜”我叫了她一句,然而凜顯然不想說話,她走到了客廳里,頗為費力地架上提琴
幾乎不成調,像是隔壁家在裝修的聲音割據著我的耳朵。原本音色極好的小提琴此時成了折磨我的工具。
“凜”面對她的噪音,我咬著牙叫了她一聲。
凜卻不理不睬地繼續拉著,也許用不了多久,鄰居就會找上門來。
“凜,我告訴你很多次了,中午不許拉小提琴。”我盡量控制著自己的聲音,“就算非要拉,也要拉一些安安靜靜的曲子。”
凜聽了我的話,原本還看著琴弦的眸子索性閉上了。毫無美感,也毫無律動的噪音因子一個一個地爬滿我的身體。
顫抖著走到了凜的身邊,本想伸手拉住她的手,但她似乎早有準備,轉了個身背對著我。
她知道我是忍受不了噪音的,所以凜經常用這個來和我對抗。至于為什么會和我對抗,這和她患上的被害妄想癥息息相關。
更讓我覺得難受的是,兩年前凜被查出有雙重人格。醫生告訴我這個人格是為了防止另一個人格做出傷害我的事情而產生的。
凜的病情從那個時候就變得復雜了。我只能不停地去揣摩她的想法,想要知道她心里到底怎么想的。
我都知道這些
平常的凜也不會展露出那個人格,但這樣一直壓抑著,會導致那個人格越來越強大現在就是間歇性爆發的時候。
“停下來。”我抓住了凜的肩膀。
凜也感受到了我的手正抓著她,她突然停了下來,將小提琴放在了茶幾上。
突然安靜下來的家里讓我冷不防地警惕起來。凜轉過身去,一言不發地朝著自己房間走去。小緣也從樓梯上下來了,她看了看我,我輕輕地搖了搖頭,又繼續盯著凜。
看著她慢慢走回去,我心里也不禁沉下來了。正當我要拿起茶幾上的小提琴時,一個重力撞到了我的腹部,隨后我看到了凜的灰色發帶在我面前晃動,散批下來的頭發隨著她動作一同模糊了我的視線。冰涼的地面緊緊地貼著我的背。
我能清晰地感受到她的手那雙本應該在鋼琴的黑白鍵上跳躍的手,現在正死死地掐住我的脖子。
“阿紫”
我看著凜,她眼中是我熟悉地怨恨。
“凜不要害怕”我伸手去試探她的臉龐,“姐姐我一直在這里”
可是因為缺氧導致的呼吸難受,讓我不由自主地流出了眼淚。凜依然面無表情,我看到小緣則從樓梯上跑了下來。
“爸爸媽媽也在這里我們和以前一樣愛著凜”我盡可能地用手掰開她的手一點,讓自己還能說出話來,“凜不是一個人”
兩個人格究竟是什么時候會轉換,我現在也只知道了一點輪廓。凜聽了這句話,表情終于有了點變化
小緣從一旁拉開凜,焦急地問“阿紫,你還好嗎”
氧氣突然從鼻腔灌入,嗆得我眼淚直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