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六的決賽,友人t給了我兩張票。我有點奇怪,為什么昨天沒有直接給般若,但話到嘴邊卻是問不出來。
“決賽的話,大概需要一天吧。”小緣看著我放在茶幾上的票問。
“大概吧”
“姐姐明天又不在家嗎”凜抱著黑貓抬起頭問。
“你看,小黑也很想留你在家呢。”小緣伸手摸了摸窩在凜懷里的黑貓。
凜現在的精神狀態還算穩定,所以她安靜地靠著我坐在沙發上,讓我陪她畫畫。
“抱歉已經和那個人約定好了。”我歉意地回答,“我明天盡量早點回來好不好”
凜垂下了眸子“那今天姐姐和凜睡好不好”
“好。”
凜的臉上露出了笑容盡管我知道這是她勉強自己做出來的。
“今天凜發現了一個新的歌姬,凜想寫一首歌讓她唱。”
新的歌姬凜的歌姬記憶還其實還停留在國小四年級我給她聽的青行燈上面。這幾年也有不斷出現的歌手,我也試著放了歌給凜,但凜都不感興趣,所以為歌姬寫一首歌,并且希望當事人能唱,成了凜每天練習小提琴的動力。
說起來,凜之前也給我寫過一首歌,并沒有人聲歌唱的部分,只是用小提琴拉給我聽的純音樂。
“小緣姐姐,你快給姐姐看看。”
就這么短的時間內,小緣和凜的關系這么好了嗎
“好的。”小緣這才將自己的手機舉到我的面前來,“就是這個。”
“不知火”
“沒錯,就是最近剛剛出來的歌姬不知火。”小緣收回手機,滑動了幾個頁面,放在了我面前,“這是她唱的歌。”
星期六意外地下著大雨。般若將雨傘收好,和我一起停在了門口。
“來的有點晚啊”般若說道,額發被雨水打濕黏在了一起。
我從袋子里拿出紙巾遞給他“沒辦法,下雨天,又趕上了決賽。”
“阿紫同學真不懂風情。”般若小聲抱怨道。
我看著他右手拿著雨傘,左手提著零食,只好扯開紙巾包裝袋,手指微微彎曲著從里面拿出一張潔白清新的紙巾,般若低下頭來,我則抬起手去,手肘也跟著彎曲
就在這個時候,手臂突然被一股力量狠狠地撞了一下。
手臂被撞到發麻,我下意識往那個力量看去。
“抱歉。”
那是一張無數次出現在噩夢里的臉。國中一年級的時候,我經常夢到。此時卻要顯得更加丑陋,更加惡心。
仿佛是對我吃驚又恐懼的表情十分滿意,對方露出了一個令我反胃的笑容。他隱沒在人群中,隨著人流的流動,那一張一合的嘴型說著我最不愿意面對的現實
“我回來了,我的小甜心。”
“阿紫,你沒事吧”般若的聲音宛若從夢的彼岸傳來。
然而,現在的我僅僅是站著,就足以感到從心里升出的那種絕望。慌亂,害怕,恐懼,都令我不由得想要找個依靠。
“阿紫”
“抱歉”連我自己都沒有發現,自己的聲音里帶著哭腔。
如果三年前那個時候,我沒有讓凜留在家里,我能夠再回去看一眼至少我們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唯有那件事,無論時間過去了多久,我都沒辦法原諒自己,原諒那天晚上的自己。
我顫抖著手拉住了般若的袖子,低下了頭“稍微等一會再進去吧。”
般若走近了我一些,讓我的腦袋靠在他的肩膀上,輕聲答道“嗯。”
我閉上眼睛,仿佛能夠回想起那天扯著凜的內衣的手掐著我的手腕的疼痛,那上面還殘留著令人嘔吐的男性氣息。我找不到一點安全感,也沒辦法冷靜下來。幾乎想要立刻逃離這里,我克制住自己的恐懼,咬著牙強迫自己要冷靜下來。然而意識沉淪在無盡的黑暗中,耳邊是骯臟的喘息聲。
體育館的喧囂逐漸被大雨聲覆蓋了,我這才恢復一點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