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脾性什么的都變了,但這份敏銳真是最令我頭疼了。所謂的我該得到的東西,當然是那位神使一半的靈魂了。雖然比不上他那份千年的執念,倒也不賴。”彼岸花幽幽地看了一眼她身后的阿夕,“那位神使也愛討價還價,所以我不得不承諾,無論將來的你們找我有什么要求,我都會幫你們。”
“所以說,那位神使在新生之前,就少了一半靈魂嗎”阿夕顯然也沒料到這個結果。
“當然了。那可是神使的靈魂,對我而言,都是上好的養料哦。”彼岸花再次看向了我,“不過,你能在短短時間內,就想到那位神使留在人間的只有半個靈魂,這也是我始料未及的。該說,不愧是那位神使執著了千年的神明嗎”
“那么,關于阿夜說的你幫他用花做了一個身體,其實是假的”我問。
“呵呵,自始至終我只是在偽神降臨期間,有興趣幫了他一下,把你們引入賽之河源。”彼岸花說道,“難道你不覺得這正是你能打破高天原那個詛咒的關鍵嗎”
然而,將已有記憶再次回想,那最初的想法依然十分模糊。
“那位神明自千年前墮落成人類,甘心在人間徘徊數百上千次,得到了什么呢”彼岸花問道,“我偶爾有興趣問了問曾經誤入此地的夕夏,雖然每次都回答都不一樣,她卻十分滿足。那么現在的你呢”
我得到了什么
這么說來
我確實已經在這人間過了許久。作為源稚紫這樣的存在,感受著喜怒哀樂。可這樣問起來,我卻答不上自己得到了什么。
與人相逢,與人分離;與妖相逢,與妖分離;與神相逢,與神分離。這所有的一切,都在夕夏曾經的記憶中浮現。
每一次都很短暫,所以她的每一次生命都只為一件事活著,每一次都刻骨銘心。是成百上千次這樣的刻骨銘心,仿若是深入骨髓和血液的詛咒,無時不刻提醒著自己什么也沒有得到。
手中空無一物。
“你還知道什么”
阿夕冷淡的聲音把我的思緒拉回。
彼岸花不顧阿夕的太刀,向我這邊走了幾步,又輕輕地垂下了眸子“就算知道又怎么樣那位神使一半的靈魂已經和她融為一體,在她體內維持著神力,神格又已經被吃掉了一半。你們該不會覺得,從我這里強行帶走神使的另一半靈魂,就能拼湊出一個完整的神使吧”
“”
“沒用的哦。那個神使,本來就是神明賦予自己神格生命的產物。想要再次看到,自己恢復力量再創造一個不是要容易多嗎”彼岸花毫不忌憚地伸出手,撫上我的臉龐,帶著隱晦又得意的笑容,“更何況,另一半靈魂已經成了花泥,就不可能再回來了,看著純潔無瑕的你也陷入了執念,還真是一件快意事啊。”
鈴鹿御前給的箭,抵在了彼岸花的胸口,她終于收起了笑容,微微皺了眉。
松開箭矢,我看著她說“比起我和那個神明,你更了解的是夕夏吧神格能有靈魂,能化作神使,那也是神明的恩賜。所以無論是他的靈魂也好,神格也罷,直到現在也都是我的。這之間不存在什么執念。我不過是取回我原來的東西。”
彼岸花收回手“隨你怎么說。我很愿意收下你這份執念,如果你死后還有什么別的愿望,大可來找我。”
尾音都還未消失,眼前的彼岸花就成了一朵紅色絲狀花落在了地上。
真是個危險的女人。
剛剛自己的想法,雖說也是內心深處的疑惑,但輕而易舉就被她帶進陷阱,顯然是那杯茶的功勞。
這一次來,不僅沒能找到維持身體的辦法,還多了更多的疑問。嘆了一口氣,想要轉身離開。
“你就這樣離開嗎”阿夕喊住了我。
“你還有什么事嗎”
“你的身體要撐不住了。”
“所以呢”
“你需要彼岸花。”
看向阿夕,他只是不解,又好像在擔心。我轉過身有些疑惑地看著他“那不過也是阿夜的謊言罷了。阿夜的身體,本就不是她用花做的,而是他自己用神格做的。小時候,因為我和葵子的死而承受不住的他,在尋找冥界的路上,神使的意識就已經覺醒了。在瀕死之際,神使的意識回想起了和彼岸花的交易”
“所以,他把惡意和偶然出現的一只妖怪放入原本的身體,自己則帶著早已準備的謊言,再次出現在你的面前。”阿夕非常自然地接下了我的話。
我頓了頓,點了下頭。
“那他的目的是什么”阿夕問,“還是想讓你回到高天原嗎”
回到高天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