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閻王,你走你的號陽光道,我走我的獨木橋,都是在水面上討生活的,為何要這么咄咄逼人啊”
喊出這話的水匪頭子,名喚高占道,目如銅鈴,長發披肩,滿面胡須,形態頗為威猛,背上交叉掛著兩把長約五尺的短纓槍,站在一艘三桅的快船上面。
在他身后,有一百多名水盜跟在他的背后,行動之間,竟然有著紀律,有若軍隊一樣。
他跟他手下這伙人,可不是一般的水匪,而是有來歷的,他們大多都是因為不滿隋煬帝楊廣三征高句麗,以至于曾經跟隨楊玄感作亂,但最終因為楊玄感叛逃而兵敗身亡而徹底潰散的敗兵敗將,所以他們才舉止有度,幾乎跟真正的小規模成建制軍隊無異。
只不過他們這一伙人的實力雖然不錯,已經算是在江面上有一定名氣的江匪,但是面對對面那群看上去亂糟糟的一片,胡亂的站在七八艘快船上面,約有五六百人上下的水匪們的時候,卻明顯有些底氣不足。
以至于高占道明明想要放幾句狠話,但是話說出口之后,卻著實有些色厲內荏。
高占道手下的這些軍匪的確能打,就算不能夠以一敵五,殺的過對面那數量超過自家五倍的資深水匪們,但卻有信心憑借自家手下的精銳兄弟,從敵軍陣勢中殺出個口子。
可問題的關鍵是,高占道更加清楚,那伙水匪雖然很強悍,但卻算不上可怕。
對面那伙人真正可怕的地位,其實是他們這群水匪的首領,在最近三個月里面,在江面上如同雷霆掃穴一般,連續絞殺了三四十股或大或小,至少親手殺死過百個水匪的水上屠夫水閻王。
若是過往的傳聞無誤,那么恐怕只憑借水閻王一人,就足以將他們這一伙人斬盡殺
絕了。
“哈哈,高兄,我若沒弄錯。高占道,你們這伙人。大業七年二月,楊廣一征高麗,結果先敗后勝,以至你所在的大軍,中伏大敗,能回遼東者只有二千七百多人。
后來楊廣發動第二次遠征高麗。你就干脆追隨楊玄感兵變楊玄感。后來楊玄感兵敗身死,你們逃返昆陵,才知道全家全族盡被斬首,因此才在此為水寇”
楚天秀微微一笑,不急不緩的說道。
“不錯,但那又如何”高占道開口回道。
“你們既然是破家的軍人,經歷過高句麗質變,那自然明白咱們頭上的皇帝多么昏庸,世道有多么混亂。
我就是因為感慨于此,才打算在這長江一帶圍剿水寇,懲奸除惡,并且借此機會興建水軍,縱然不能平定天下,復興天下,也能保一方平安。”
楚天秀用一種很是平穩的語氣說道。
若是一般的江上水匪,沒必要讓楚天秀費多少話,直接動手打上一仗,讓他們不服就死便可以了。
他現在手里積攢出來的八百水匪精英,兩千水匪雜兵,就是那么一個寨子一個寨子的推平,一點點的打下來的。
但是高占道這一伙人不同,他們值得楚天秀花些心思去收買一下人心。
他們這一伙人,大概是寇仲,徐子陵武功有成之后,收服的第一批手下,大當家“雙槍”高占道,二首腦是牛奉義,三首腦是查杰,全都是隋朝敗兵出身,日后都在寇仲的少帥軍里混個將軍當當,三個都是那種可以統領,有將才的人。
尤其是在這一伙人之中,還有段玉成、包志復、麻貴和石介四個,這四個人都深得日后已經發跡,武功都到了離宗師層次只有一步之遙的寇仲,徐子陵兩人的看重,稱他們為天賦不錯可造之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