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之,這一封圣旨下去,應當能穩住江淮的杜伏威,而我已經派了秦瓊南下,幸容北上,夾擊起兵反叛的沈法興,也不必擔心那一路的問題。但是居于北方的瓦崗寨李密,卻由不得我不謹慎。若是真讓他得手,拿下了洛陽,那他可真是化蛟為龍,勢大不可制了。”
如果楚天秀沒有拿下江都,那么于他而言,李密是友非敵,乃是一個值得拉攏的對象,但是如今他已拿下江都,那么李密這個天字第一號的反賊,自然是楚天秀目前最需解決的問題。
別的不說,僅是李密盤踞瓦崗寨,盤踞在黎陽等地,斷絕了江都跟洛陽的交通,便是楚天秀這個當朝大丞相,無論如何都不能接受的。
“李密性情謹慎,乃是當世兵法大家,絕非等閑人能夠對付。唯一的勝算,便是拜將軍來護兒為將,命其率十萬禁軍北上,方才能抗衡這一當前大敵。”
虛行之思忖了片刻后,十分誠懇地說道。
“讓來護兒去?那豈不是放虎歸山嗎?”
楚天秀眉頭微微一皺,有點不情愿的說道。
在宇文化及叛亂的時候,來護兒的舉止的確有一點拉跨,似乎就是一個單槍匹馬的武夫,并沒有顯露多少統帥上的本事。
不過他之所以無能為力,乃是因為皇宮大內被宇文化及完全掌握,將他殺了個措手不及,而來護兒本人有太過迂忠,必須由楊廣的圣旨在手,才敢調兵遣將緣故。
但在楚天秀殺入皇宮,見到楊廣的尸體,并且得到了蕭皇后的背書之后,他的作用便迅速地凸顯了出來——
在來護兒出面背書,幫助楚天秀一邊出兵征討,一邊收攏兵馬之后。在江都城內,那些原本還有些猶疑不定,不知所措的各方隋軍,不論是官軍也好,還是叛軍也罷,均都望風而降。
來護兒的本事,可能要比李靖稍差一點,但絕對要在秦瓊,左孝友之上,若是將他放出江都,那以他的本領和威望,怕真的會勢大難治了。
“勢大難治又如何?主公,恕我直言,其實來將軍和大隋的十萬禁軍,方才是江都城內的最大隱憂。若是主公不早些進行切割,怕是早晚要被其所噬!”
虛行之的眼中露出一抹凜冽之色,斬釘截鐵的說道。
在楚天秀平定江都之亂,收攏了大隋的禁軍,將其整頓和治理之后,最終收攏了十三萬有余的隋軍兵馬。
毋庸置疑,這是一股極為龐大的力量。
如果楚天秀能夠完全掌握這股力量,那么不論是長安的李淵,還是瓦崗寨的李密,都得在他面前扶手稱臣。
可惜的是,這個想法雖好,但卻僅僅只是一個妄想——
隋煬帝楊廣都沒有辦法完全掌控這支軍隊,最終讓宇文化及利用了這支出身關隴,思歸故鄉的兵馬反噬,丟掉了性命,就更別說他楚天秀了。
虛行之的話雖然不好聽,但卻是一個事實。
“行之,你說的不差!如今波瀾詭譎之刻,我決不能在心中存有幻想。世南公,你接下來,便幫我擬旨,派遣來將軍東征罷了!”
楚天秀在心中思忖了片刻,思量了其中的利弊得失之后,便不得不承認,虛行之所說的,乃是一個事實,不由得發狠似的說道。
不過說到這里,楚天秀有話音一轉,沉聲說道:
“既然李密有人對付,那我也就可以趁此機會,將我們全部的精力,放在山東之地了。行之,一會我會再寫張圣旨,冊封李百藥為萊州太守,主政膠東之地,然后你再幫我寫一封密令,急招李靖回國,讓他想辦法擊敗徐圓朗,奪回瑯琊,東平二郡。如此,方能山東得安,天下可定。”
“趙王皇三子楊杲,人品貴重,深肖朕躬,必能克承大統。著繼朕登基即皇帝位,即遵輿制,持服二十七日,釋服布告中外,咸使聞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