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丞相,你究竟想要如何?我宇文閥接著便是!化及雖死,但只要老夫還在,宇文閥終究還有一拼之力,未必不能跟你拼個魚死網破!是生是死,你都畫出一條道來,老夫接著便是!”
宇文傷的語氣強硬,頗有幾分咄咄逼人之勢,但是不論他話語里尊稱的那一個“楚丞相”,還是他不管身份,親自上門的舉動,都是一種示弱的舉動,頗有幾分英雄氣短的味道。
如果說李閥,蕭銑,劉武周等人,都是被楚天秀的一封封圣旨而攪的內外不寧,頭疼不已,那么此時的宇文閥便已經是如芒在背,如坐針氈了,宛若頭上懸了一只達摩克里斯之劍一般。
這不是楚天秀對宇文閥做了什么,恰恰相反的是,在那場江都變局之后,楚天秀除了命楚信統帥五千淮南軍,日夜不停的駐扎在離宇文閥府邸外一箭之地外,并且不斷的在暗中派遣人手,將宇文閥上下的所有嫡系人馬都緊緊盯死以外,并沒有做太多多余的事情,就好似宇文化及從未犯下弒君之罪,而宇文閥這個本是當世四大門閥之一的龐大勢力,其實并不存在一般。
在最初的幾天,來護兒還跟楚天秀爭執過,想要親自動手,將宇文閥滿門殺絕,以報君仇,但卻都被楚天秀以言語糊弄過去了。
而在楚天秀將江都城內的原大隋禁軍一分為二,一部禁軍的兵力為四萬,交由他大弟子楚仁統領,鎮守江都,慢慢地將其化為己用,另一部禁軍的兵力為十萬,以來護兒為將軍,以虞世南的哥哥,原隋煬帝寵臣虞世基為監軍,統兵十萬,攻打瓦崗李密,宣稱要以此打出一條從江都回歸洛陽的通道,奉迎天子還朝。
在楊廣在世的時候,來護兒便屢次勸說楊廣,想讓其遷都會洛陽,重整旗鼓,不過是被楊廣呵斥,拒絕了而已,故而在他得到這一任命之后,自然欣然而往,這也使得在江都城內,唯一一個有可能跟楚天秀掰一掰腕子的將軍被調走,再無人敢明面上質疑楚天秀的決定。
這樣一來,宇文閥就更難受了!
如果楚天秀直接派兵攻打宇文閥府邸,將其滿門抄斬,那么宇文閥還可以憑借自家這些年在暗地里的布置,行壯士斷腕之舉,讓一部分核心子弟從江都逃出去,可是楚天秀這么不上不下的舉止,卻讓宇文傷極為為難,就感覺好似有一條繩索掛在脖子上,慢慢的收緊一般。
“閥主說笑了!宇文閥乃是當世四大門閥之一,根深蒂固,人才兼備,若是真的就此消失在天地間,豈不可惜?縱然宇文化及護衛不力,導致陛下落水而亡,但殺他一人,已經可以填補過錯,又怎么能責怪宇文閥上下呢?”楚天秀若有所指的說道。
陛下落水而亡?
宇文傷心中一動,倒是想起楚天秀提及隋煬帝的死因的時候,提及的的確是隋煬帝落水而生疾,暴病而亡,終于有了底,使得他稍稍猶豫一番之后,又說道:
“若是如此處置,那就多謝丞相大恩大義了。日后丞相有何驅使,我宇文閥必將唯命是從,不敢有違。”
楚天秀的意思,已經說得很明白了。
宇文閥弒君的行為,自然會讓天下人所不齒,不僅受到那些大隋舊臣的敵視,失去了爭奪天下的能力,更是因此而在自家的身上背上了一個背叛者的標簽,不論他們想要投靠哪一家勢力,都會被人懷疑其忠誠度。
更不要說,如果在這個時候,宇文傷還頭腦發昏,仍舊想要跟楚天秀硬抗,那就真是找死了!
“宇文閥愿意投靠,我自然愿意接受。不過閥主還需做幾件事,否則縱然我有心遮掩,卻也堵不住天下悠悠之口。”
楚天秀聞言大喜,登時生出一種大事定矣的感覺。
上品無寒士,下品無士族。
楚天秀目前的最大問題,便是他出身太低,既難以得到各地世家門閥的認同,難以將他目前掌控的地盤給完全消化掉,又不能得到目前的大隋傀儡朝廷的認同,不能完全將其驅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