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施主,我不知你為何會對我慈航靜齋生出這么大的誤解。我可以向你保障,自當年初祖地尼創建慈航靜齋以來,我慈航靜齋的歷代行走,從未做過一件虧心之事。”梵清惠苦笑著說道。
“梵齋主,我方才聽說你要向我獻上玉璽,我以為你已經明白了我的想法。但現在看來,你還是不明白!兩國對壘,戰場廝殺,從來不是兒戲,而是血淋淋的修羅場。任何一方的參與者的身上,都沾滿了對方的鮮血和罪孽。這一點,論跡不論心,不管慈航靜齋的目的是否真的很高尚,也改變不了這一點。”
楚天秀的聲音在這里頓了頓之后,又說道:
“我想要的,不是傳國玉璽,我要的,僅僅只是慈航靜齋的臣服罷了!甚至于就算你慈航靜齋不臣服,但卻以實際行動來表示自己的絕對中立,絕不靠向李閥那一邊,我也可以放慈航靜齋一把。”
此話一出之后,梵清惠的眼睛驟然一亮,連忙說道:
“若是如此,我愿意將慈航靜齋封山三十年而不見客,不再理會中原的是是非非,卻不知秦王可滿意?”
楚天秀的眼中露出一抹古怪之色,用略帶點嘲諷的語氣說道:
“如果慈航靜齋真的能夠封山,那我自然樂見其成!但是卻不知梵齋主如何做,才能讓我相信,慈航靜齋真的封閉山門,不理世事?難不成,你能請來向雨田出山,幫你慈航靜齋做保嗎?”
“傳國玉璽?”
在楚天秀聽到這四個字之后,不由得微微一愣,使得他手上的動作微微一滯,使得他在心中稍稍思量一番之后,便讓自己手下的弓弩兵暫且停手,留下一點緩沖的時間。
既然梵清惠愿意獻璽,以此來表達誠意,倒是可以借此跟慈航靜齋再談上一輪。
楚天秀的確很討厭慈航靜齋,但是他的態度,也僅僅只局限在“厭惡”而已。
他此番過來,看似是針對慈航靜齋,針對佛門,但實際上卻是為了對付李閥,為了斷掉李世民的一大助力。
在楚天秀眼里,佛門勢力的確讓他感到十分的厭惡,認為他是當代的一大腫瘤,必須得想辦法將其削平,削弱,盡量將其跟世俗化脫節,方才能保障天下的太平。
但是佛門再糟糕,但若是比較于李閥,竇建德,李密等跟他敵對的諸侯勢力,塞外的東,西突厥,吐谷渾,契丹等異族,以及國內那些附著在中原大地上,已經成為惡性腫瘤的世家門閥,佛門之中存在的問題固然不小,但也僅僅只是癬疥之疾,完全可以等到楚天秀平定天下之后,再行處理。
他今日過來的目的,僅僅只是為了“殺人誅滅”,滅掉慈航靜齋的威風,
但是楚天秀就算今日平了慈航靜齋,占了帝踏峰,那又能如何?
如同慈航靜齋這樣的武林門派,根本在于其門人和傳承典籍,而非一塊地盤,莫說楚天秀現在沒有能力將慈航靜齋的門人斬盡殺絕,就算他能辦到這一點,慈航靜齋外面尚有“空山隱庵”、“上智觀”等分支的存在,以此來延續他的武脈。
后世的女皇武則天,她是婠婠的徒弟,陰癸派的正統傳人,對陰癸派和魔門的根底知之甚詳,但是當她成為皇帝,跟魔門勢力徹底翻臉,派兵追殺,覆滅魔門的時候,卻也僅僅只是在魔門表面上的勢力摧毀了八九成,但魔門暗地里的傳承卻依然不絕,甚至反而讓本成為支脈的白清兒一脈因此而反客為主,成了陰癸派的嫡系傳承。
哪怕楚天秀今日能殺了梵清惠,但是僅僅只是從“肉體”上消滅她而已,但在精神層面上,她恐怕會成為佛門的“殉道者”,死后封神,繼續跟楚天秀添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