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淵稱帝,這應該是一個出乎常人意料之外,卻又在情理之中的事情。
李淵縱然早就起兵反隋,但是在他起兵之后,并非是直接打著反隋的名號,而是號稱要進行“清君側”,在明面上給自己找了塊遮羞布,并未直接稱帝,而是擁立隋煬帝之孫楊侑為帝,遙尊煬帝為太上皇,自領大丞相,加封唐王,然后以此名義去攻城略地。
若是從自家的宣傳口號來講,李淵其實是跟當年的魏武帝曹操,今日的楚天秀一般無二的忠臣良相,國家柱石。不過大隋不是大漢,立國的時間并不久,在李淵拿下長安之后,大隋朝的那一抹正統名分,已經對李淵并不太大效果,更不要說在楚天秀的那些胡亂頒布的圣旨之下,宋金剛,李軌,劉武周等諸侯勢力,都已經變成了對大隋忠心耿耿的良臣,更使得李淵對大隋正統的名分棄之如履。
李淵此時的選擇,倒也算不上錯,因為大隋正統的名義,真的已經不值錢了,事實上虛行之將此事告知楚天秀,也不是因為他對大隋忠心耿耿,而是一個很明顯的暗示。
“李淵稱帝了嗎?行之,我明白你的意思。但在此事上,卻是宜緩不宜急,至少也得等我們奪回洛陽故都再說。”楚天秀心下了然的說道。
稱帝!
這一件事情,楚天秀并沒有開口,但卻已經漸漸成為他麾下文武的共識。
大漢有四百年的歷史,恩德廣布,但是在曹丕篡漢的時候,依舊沒有多少忠誠愿意為漢獻帝效死,那就更不要說僅僅幾十年歷史的大隋朝了。
在當今天下,除了來護兒這種深受大隋皇帝恩惠的老臣以外,已經沒有幾個死硬忠臣愿意為那個小皇帝效死了,更不要說就算是那幾個連屈指可數忠臣,也都因為楚天秀將楊秀分封到海外,延續大隋祭祀的行為,使得他們中的大半也跟隨而去,正在大隋開外開疆擴土,跟那些土著蠻人打交道呢。
在李淵稱帝的示范下,自然便有想要利用這個機會去鼓動楚天秀,讓楚天秀黃袍加身,然后他們自然也可以憑借這個機會水漲船高,更進一步。
楚天秀其實還知道,虛行之雖然支持他稱王自立,但卻并不認為此時便是最恰當的時機,而是希望等楚天秀拿下洛陽,或者長安之地之后,再讓那個小皇帝讓位,再談稱帝的事情,但是因為受到李淵稱帝的影響,使得如今他麾下的文武的確心思騷動,群情激奮,而虛行之本人有沒辦法也不確定他卻能否把握住主公的脈搏和想法,方才不得不試探性的向楚天秀詢問了一聲。
權力這東西,楚天秀自然喜歡。這東西對他而言,如同美酒一般的醇厚,可是手中握有權力上面有沒有瑕疵,卻不是他太過在意的事情了,他又不是那種十分喜歡人在他面前三拜九叩,高喊萬歲的樣子。
虛行之臉色不變,心中卻甚是歡喜,縱然皇位這般天大的誘惑,卻也能毫不在乎,真不愧是我家明主,不過忽然之間,他想起了一件小事,便連忙跟楚天秀說道。
“對了,主公!還有一事!暗雀那邊傳來消息,不知為何,前日寇仲北上至洛陽,面見王世充之后,便被王世充拜為軍師,整頓洛陽軍務。”
這,是一件小事。
王世充現在的狀況,可完全稱不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