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種情況下,畢玄的那條性命,變顯得極為珍貴,甚至對于今日的草原人來說,十個可汗也比不上一個畢玄珍貴。
這是因為畢玄在大草原縱橫無故、盛名數十年長垂不衰,以至于讓畢玄成為了服從強者,尊敬強者的突厥人心中,乃是當世的武神,真真正正的無冕之王,甚至于讓他都有著“神靈的稱號”。
如果沒有畢玄,那么草原上的野心家們,怕是始畢可汗想殺處羅可汗,處羅可汗想殺頡利可汗,頡利可汗想殺突利可汗,這些草原上大大小小的王,怕是誰都不會服誰,非得先自相殘殺一番,角逐出一個最強可汗之后,才會將注意力放在中原的大好河山上面。
但是現在因為畢玄的存在,有他這個大草原上的“信仰”居中調和,那么不論現在的突厥有多亂,只要畢玄察覺到了“南下”的時機,那么只要他一聲令下,那么草原上的那些大小可汗,都會給他一個面子,先揮兵南下,入侵中原,然后再回去解決他們的分歧。
不得不說,在楚天秀曉得這一點之后,他便瞬間因此而殺氣大增,立即將畢玄列在了自己心生的必殺名單之上,甚至于他對此人的殺意,都要比“天可汗”李世民高上一點,直接位列在他心中的必殺名單的第一位。
按照楚天秀記憶里的正史,李世民的確在貞觀三年,也就是十一年后的時候出手打敗了突厥,將那個頡利可汗帶到了長安,讓他為自己獻上歌舞,聊以娛樂,但那是因為在李世民擊敗他之前,突厥便已經陷入四分五裂的狀態,不僅突厥東部的奚、霫部落歸附于唐,漠北的薛延陀、回紇等鐵勒十余部相繼叛離,而且頡利可汗還跟他的侄子突利可汗連年交戰,自相殘殺,本就快要耗干了突厥人的氣血。
如果沒有畢玄存在,這個世界的歷史,應當也會如此,但如今有了畢玄這么一個威望十足,可以震懾整個突厥的“神靈”的存在,那么真的會給突厥人帶來一點變數,而現在的楚天秀,便是要抹去這個變數。
不客氣的說,在楚天秀真正了解突厥的情況之后,他甚至有些慶幸,慶幸因為自己的發瘋,慶幸自己來到了這里,慶幸自己有機會跟畢玄單對單的決戰。
否則的話,縱然現在的突厥內部的政治格局出現很嚴重的問題,并沒有干涉中原諸侯爭霸的環境,但若是有畢玄的參與,讓他以“中原即將一統,必須解決楚天秀”為目標,親自出面抑制住突厥目前的內戰,使得整個突厥傾巢出動,派遣二十萬草原騎兵南下的話,那么不僅楚天秀在河北,遼東兩地的所有布置,全部會成為泡影,甚至可能在某些暗手的操縱下,使得他不得不兵退淮河,完全丟掉自家在北方的地盤。
這種事情的可能性,的確并不高,畢竟突厥人兵強馬壯,手段鋒利,但他麾下的兵馬,也不是易于之輩。但是他既然有機會動手抹掉這種可怕,那他就一定會動手去做。
在這種情緒的趨勢下,才讓楚天秀今日起了一個大早,早早地站在山海關的大門口,等待他的到來。
一刻鐘,兩刻鐘,三刻鐘。
楚天秀等候了很久,等的都有些望眼欲穿的時候,方才等到了騎馬而來的畢玄。
或許是因為畢玄身經百戰,殺敵無數的緣故,使得他現在并無緊張,情悠閑自在,好似是一個碰巧來到山海關的游客而已。但是在他的身上,渾身卻散發著邪異莫名的懾人氣勢,以至于讓這一刻的畢玄,看上去仿佛是暗中統治大草原的神魔,忽然現身人間一般,恐怖而又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