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天道不公!佛道虛偽!你既為天意所恨,為何不隨我一起誅天?”
一道道癲狂的聲音在他腦海中炸開,讓楚天秀的腦子亂成了一團麻。
緊接著,無數破碎的畫面涌入——云頂天一家死于瘟疫的慘狀、怒辟邪碎裂時的悲鳴、武無二斬落他頭顱時的冷漠……每一幅畫面都裹挾著極致的恨意,要將楚天秀拖入毀滅的深淵。
這事,說起來也太過荒謬和扯淡。
明明楚天秀清楚的感覺到,大邪王無比的認可自己,已然完全認自己為主。
但是在楚天秀真正得到它之后,這玩意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反噬。
“他奶奶的腿!這玩意,真不愧是大邪王!”
應該說,楚天秀若是想的,其實也可以憑借精神修為,強行壓制那股從大邪王上傳來的邪念。
那股意志,就算再邪乎,也壓不過楚天秀。
這是他歷經兩個世界,修行數十載之后,獲得的自信。
問題是,來不及了!
就在這時,頭頂的烏云驟然翻涌,第六道天罰已然成型。
這道紫雷比之前任何一道都要恐怖,直徑足有三丈,如同一條奔騰的雷龍,帶著毀天滅地的威勢,徑直朝著楚天秀劈來。
空氣被撕裂,發出刺耳的尖嘯,地面上的碎石竟被雷霆的威壓震成齏粉。
“算了,先這樣吧!”
楚天秀無奈,竟然并沒有選擇鎮壓大邪王的邪念,而是選擇跟其融為一體,使得他的雙眸之中,赫然變得全是瘋狂之色,僅僅只有靈臺一絲清明!
姑且,先這樣吧!
今日容納大邪王的力量,雖然有些麻煩,必然后患無窮。
但是以現在的情況,就算是飲鴆止渴,也要先喝上一杯了。
“哈哈,誅天!”
楚天秀眼中閃過一絲瘋狂,非但沒有躲閃,反而握緊大邪王,迎著雷霆沖了上去。他不再壓制體內的邪意,反而主動引導大邪王的力量,任由那股怨毒的意志與道心種魔真氣交融。
刀身的血色紋路徹底亮起,漆黑的刀氣沖天而起,與紫雷碰撞在一起。
“轟!”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整個雪山都在劇烈顫抖,山間的積雪簌簌落下,形成小規模的雪崩。
紫雷與刀氣碰撞的瞬間,恐怖的能量沖擊波朝著四面八方擴散,寺廟的殘垣斷壁瞬間化為飛灰,地面陷出一個數十丈深的大坑。
楚天秀只覺一股巨力從刀身傳來,手臂瞬間麻木,虎口崩裂,鮮血順著刀柄流下,滴落在大邪王的刀身上。那鮮血剛一接觸刀身,便被瞬間吸收,刀身的血色紋路愈發鮮艷,竟散發出一股吞噬雷霆的吸力。
“哈哈哈!天意?不過如此!”腦海中云頂天的意志再次響起,這一次竟帶著幾分興奮。
大邪王似乎感受到了雷霆的力量,變得更加躁動,刀身的邪力暴漲,竟開始主動吞噬紫雷的能量。
原本奔騰的雷龍,在邪力的吞噬下,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纖細。
楚天秀心中一凜,他能感覺到,大邪王的力量正在飛速增強,而自己對這股力量的掌控,卻在一點點減弱。
他的身體開始不受控制地揮舞長刀,漆黑的刀氣如同暴雨般朝著烏云劈去,每一道刀氣都帶著毀天滅地的威勢,竟將烏云劈出一道道裂縫。
邪王十劫,萬邪浮生!
下意識的,楚天秀揮刀而起,用出了記載在“大邪王”上面的最后一式刀法。
明明這是第一次運用,但是楚天秀卻有一種異常熟悉的感覺,似乎他已經將這一招,施展了幾十遍,幾百遍,乃至上千遍,已經將這一招刀法,練到了骨子里面。
萬物歸空,看似空虛,但又仿佛不是空虛。
那片空虛深處又仿佛隱藏了無窮無盡的穢惡與腐朽。
腐爛的不是皮肉、不是血骨,而是一個乾坤、一個世界。可怕的也不是熏天臭氣,而是臭氣中蘊藏的一種深入骨髓的絕望、森冷、空虛。
這一招下去之后。
天,裂了!
這不是一個夸張的形容詞,而是一個真正意義上的描述。
一個很淡很淡,幾乎只有一丈多長的細小天痕,形狀如同一個葉子一般。
黑漆漆,空洞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