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身份變了,但她倆仍是當初的好姐妹。
正統十一年,十二月初七,這是臘八節的前一天。
朱景洪一早就收到了皇帝口諭,讓他他們參加第二天的家宴。
隨之而來的傳旨宦官,收走了他平日里的布衣,為此朱景洪還憤憤不平,與傳旨宦官扯起了皮。
在他忿忿不平之時,他的大舅哥薛蟠,經過兩個來月的奔波,終于再度返回了京城。
正常來說,從應天到京城一個月足夠了,這廝走走停停用了兩個月,可見其一路是玩兒過來的。
雖然是玩兒,但這廝也有正當理由,因為這次來他還帶了另一幫人。
應天知府賈雨村,在他臨行時送了一批人來,說是替朱景洪找的水兵,讓他一起帶到京城里來。
本來薛家的人就多,薛蟠自己還尋了些洋人工匠,加上賈雨村交過來的這些人,他趕路的隊伍人數已過三百。
這樣多的人,走哪兒住哪兒都很復雜,自然也就拖慢了趕路的速度。
當然了,這也是薛蟠刻意為之,只因這一路上好玩的太多,他又豈能不想方設法逗留。
到了薛家在京城的宅邸,薛家母子便可直接入住。
正當薛蟠想去找樂子,卻被薛姨媽吩咐了差事。
“娘,妹妹他們都不在王府,我去了也見不到人又何苦去走一趟”
“見不到也得去,問問情況也是好的,再者你帶來的這些人,也該全部交給王府才是”
“可是”
眼見薛蟠還要多言,薛姨媽當即斥道“你這孩子難道又要忤逆”
忤逆這罪名,薛蟠實在不敢擔待,于是立馬低頭聽命。
“兒子這就去”
言罷薛蟠轉身就走,很快他帶著隨從往襄王府去了。
且說襄王府這邊,王府上下已知朱景洪要回歸,所以忙著大掃除和更換器具,突出一個“萬象更新”的好彩頭。
一些燈籠陳設都被搬出,等同于廢品就要被王府宦官們轉賣,看得長史王培安皺眉不已。
可更換這些東西,用的是王府私庫銀錢,他王培安也不好多加干涉。
“有些桌椅,幾近全新,也要扔掉著實太過鋪張浪費”
襄王府不要的東西,造價起步十兩二十兩銀子,這等于小康之家一年的收成。
念及于此,王培安又豈能不心疼,畢竟王府私庫銀錢,也是從百姓賦稅而來。
“待殿下回來,我得好生勸諫于他”
低聲言罷,王培安打算眼不見為凈,直接回長史司辦公去。
朱景洪一去有三個來月,期間落下了不少的功課,為此他又重新調整了教學計劃。
自從入仕以來,王培安始終秉承圣人教誨,做官力求盡善盡美無愧于心,對每件事他都非常認真。
然而他才落座,提筆沒寫下幾頁紙,就聽到外面傳來咋咋呼呼的聲音。
于是他起身往外查看,出了東廂就看到長史司正堂內,十幾名宦官正在往外搬座椅。
“你們這是做什么”王培安冷聲問道。
“回稟大人我們是奉命來搬東西,這些物品太過陳舊,上面讓我們換成新的”
聽到這話王培安就來氣,這里的陳設也近乎全新,哪里就需要現在更換。
別的地方他只能忍著,可在長史司他卻必須管。
“都出去,此間物品無需換新”王培安肅然道。
所謂廉則生威,他這班怒目而視,還真就嚇住了這幫小宦官。
“大人,你這是為難奴才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