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薛蟠的自我介紹,柳湘蓮著實感到意外,眼前之人竟是襄王的大舅哥,卻不知為何也敢站在外面。
此人不可怠慢
想到這里,柳湘蓮抱拳道“在下柳湘蓮”
至于自己的其他消息,柳湘蓮卻沒有透露的心思,一是無業游民確實沒啥可說的,二是他不喜歡隨便跟人掏心掏肺。
當然了,所謂的無業游民是他自謙。
自當初和白蓮教徒死戰,柳湘蓮救下朱景洪之后,他的人生就發生了逆轉。
經過對他長達數月的觀察,朱景洪終于確定他品性不錯,為人還算仗義正直。
故而在受封之后,柳湘蓮就被朱景洪用了起來,如今負責王府的十幾間商鋪。
現在有了正經營生,柳湘蓮每月俸祿能領上三十多兩,比起當初唱戲可好了太多。
他是昨天下午得的消息,讓他前來王府有事吩咐,至于什么事則是一無所知。
“原來是柳兄弟,看兄弟如此面嫩,不知今年多大了”
好家伙,薛蟠是真沒把自己當外人,直接開始問人年齡了。
“再過一月,就二十了”柳湘蓮語氣已然變冷,顯然已不想跟薛蟠多說。
其實柳湘蓮沒那么小氣,還不至于別人多問幾句就生氣,主要是薛蟠問話時的語氣和眼神,讓柳湘蓮感受到了被冒犯。
這樣“色瞇瞇”的態度,柳湘蓮這幾年可沒少遭遇,若非顧及薛蟠的身份,他早拳頭招呼上去了。
只見薛蟠又靠近了一步,摸著柳湘蓮的肩膀說道“那你比我大幾個月,如此我得稱呼你為柳兄了”
“在下愧不敢受”
這兩人在外面聊著,而此刻存心殿內,朱景洪正在接見賈蕓。
到如今,賈蕓絕對是他的得力干將,上林苑工坊被他打理得井井有條,關鍵是還有了顯著的研究成果。
到了今天,對火銃的實驗更多,對其性能有更穩固的把控后,朱景洪終于打算將其上奏皇帝。
所以現在,他要重新向賈蕓了解情況,并讓其寫一道奏章由他轉呈御前。
沒錯,奏章朱景洪不會自己寫,因為這邀功的意味太濃,還是讓下屬來邀功更好。
“就這幾天,你就把折子遞上來,到時我幫你轉呈御前”朱景洪坐在書案后,看著前方躬身而立的賈蕓。
他的這番話,讓賈蕓有些驚愕。
如果自己來上奏,功勞不就落在了自己頭上
這這可是潑天的富貴
“王爺,工坊之事皆您一力支持,才有今日之碩果,小人不過是個跑腿的,哪敢”
“此事不必多說,這既是給你的獎賞,也是給你的鞭策往后好好做事,報答皇恩即可”朱景洪極為干脆道。
“多謝王爺抬愛”賈蕓再度跪在地上,叩謝著朱景洪的知遇之恩。
示意賈蕓起身后,朱景洪說道“沒什么事,就回去吧榮國府那邊在治喪,該盡的禮數也不可忘”
“小人明白,回去之后定會細心梳理,把情況好生謄寫下來”賈蕓格外認真說道,只有賈家的喪事是提都不提。
作為賈家的遠支,賈蕓并未受到賈家多少恩惠,所以談不上多強的歸屬感。
如今有了大好前程在眼前,他哪顧得上賈珍的喪事,反正府上多他一個不多,少他一個也不會顯得少。
“你辦事,我還是放心的,回去吧”
“是小人告退”
賈蕓退出了大殿,朱景洪先是喝了一口茶,便轉頭問向余海“他們都到了”
“都到了,就在殿外等候”
“讓他們進來吧”
“是”
這邊賈蕓出了大殿,就看到薛蟠和柳湘蓮。
“薛大爺,新年好您怎么也來了”賈蕓上前見禮。
正統十年幫薛蟠安頓,便是賈蕓命運的轉折點,如今見了薛蟠他自會恭敬些,何況這位還是朱景洪的大舅哥。
“原來是蕓兄弟,好些日子沒見了,有時間來我府上喝酒”薛蟠爽快說道。
他跟賈蕓是各論各的,在賈家時薛蟠就是長輩,在外面他們便以兄弟相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