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是聽說他是這樣,如今則是傳說走近現實,這給他們帶來的沖擊極大。
而這件事情,在他們的傳播之下,至少會在皇城翊衛司傳播,給朱景洪再拉一波聲望。
看著恩人離去的背影,許家老大心中暗暗發誓,若有機會一定要報答十三爺大恩。
而返回宮里的張臨,立刻就找了去老爹駐地送信,向其轉達了朱景洪的意思。
張家本官是新安衛指揮使,但能兼任京營實權指揮使,壓壓云家基本沒啥問題。
又是幾天時間過去,朱景洪是每天都進宮去,把皇后是煩的沒奈何,最終干脆避而不見。
而每一次進宮,朱景洪的語言和精神狀態,都有階段性的調整變化。
總結起來就一點,他越來越顯得失落和絕望,這一點連太子和睿王都看出來了。
當然了,朱景洪個人的變化,對朝局來說基本沒影響。
當下朝廷最大熱點有兩個,一個在明一個在暗處。
暗處的便是太子和睿王的爭斗,雙方私底下的串聯密會集議,朝廷官員們多少知道一些。
唯一讓眾人焦慮的就是,不知雙方此輪爭斗何時爆發,又會在哪個點來爆發。
這種最頂層的政治斗爭,每一輪都會黜落許多官員,即使沒有參與到此事中,也會有可能遭波及而受難。
再說明著的那個,便是眼下由趙玉山所主持,對金陵之地進行的大規模人事調整。
雖然這份計劃已被通過,但在執行環節依舊出了問題,許多被任命的官員,都遭受到了這樣或那樣的彈劾。
有的是欲加之罪,而有的卻是證據確鑿,搞得趙玉山一派的高官很是狼狽。
趙宅之內,與幾位同道商討結束后,所有人都告辭離開,唯有其門生梅敬文留了下來。
“先生,學生有話想說”梅敬文鄭重開口。
起身走到窗前,趙玉山看著外面夕陽,頗為疲乏道“你不想去金陵”
梅敬文乃正統二年二甲頭名,依例被選為翰林院庶吉士,兩年散館后留院為檢討。
后來其歷任翰林院檢討、編修,如今已是正六品修撰,如此清貴的履歷堪稱入閣拜相典范。
所以,梅敬文不愿離開翰林院,摻和進金陵那攤子爛事之中。
對自家學生的心思,趙玉山自是一清二楚,所以他才會有此問。
“學生才學不足,還需在翰林院多加學習,此番貿然被委以如此重任,學生實在是惶恐”梅敬文鄭重道。
趙玉山淡然一笑,便見他轉過身來,徐徐說道“我讓你去金陵,主要有三道考量”
“其一,離開以立功升遷最快,此去金陵你若把差事干好了,自然少不了你的好,至少不會比留在翰林院差”
“其二,你是我的學生,無論你愿不愿意,咱們都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金陵事敗若他們把我推下臺去,你留在翰林院也不會有出路”
“其三,太子和睿王兩位,纏斗將是越發的激烈,你這等清流官員必被波及,屆時福禍難料命不由己,此去金陵恰好能躲過這些”
趙玉山的三點考量,每一點都是替學生設身處地,所以此時梅敬文根本無言以對。
來到學生面前,趙玉山拍了拍他的肩膀,徐徐說道“若你執意要留翰林院,我也不會勉強你”
言罷,趙玉山返回了位置上,靜坐著等待梅敬文的決定。
幾息之后,便見梅敬文轉身面向老師,徐徐說道“先生,學生愿往金陵去”
點了點頭,趙玉山沉聲道“巡按都御史,職責是監察金陵文武官員,你要把各府縣官員看好,讓他們老老實實執行朝廷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