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閉嘴,你們兄友弟恭,那你倒是去襄王府,把咱們家銀子要回來”
“愚婦”
朱景淵罵了這一句,而后起身往屏風后走了去,他現在沒心思跟陳芷爭論。
看著他離去,陳芷拿起一旁的茶杯,奮力往地上砸了去。
她其實不是單純撒氣,只是想讓丈夫意識到,老十三圣眷未免過隆了些。
可朱景淵不認可此事的危險性,卻讓陳芷無可奈何。
但在她稍微冷靜下來些后,也覺得朱景洪這樣的渾人直人,因受寵而上位基本沒可能。
應該是我多慮了陳芷如此想到,然后她覺得該去跟丈夫賠禮。
和睿王夫婦不同,太子兩口子就要平和一些,但心里也多少有些不舒服。
朱景源也經常生病,乃至于臥病在床,可他作為嫡長子儲君,卻從未有過帝后齊至探望的情形。
幼弟恩寵如斯,著實讓朱景源感到嫉妒,這讓他自己都不恥于自己。
朱景源在自我聲討時,元春在一旁說道“這個十三弟,還真是啥事都干得出來,竟拿跳湖來威逼母后,偏偏母后還就范了”
“他一直就是這么個人,隨他去吧”朱景源嘆道。
馬車繼續往前走著,元春想起了一件事,于是又說到“榮國府老太太那邊遞了消息,說家里最近請了位女修士,精通佛法道行高深”
“過些日子她們入宮來,要不叫進來讓我瞧瞧”
“若真是有些本事,正好與她共研佛法,如此也好跟母后說話”
皇后日日禮佛,想要跟她辯論佛法,非得有些水平才是,元春如今修行還不夠,所以非常需要一個老師。
朱景源皺眉道“神佛之事,還是少沾為妙,別成了把柄讓老六拿住”
作為正統儒家弟子,朱景源本能就排斥神佛,說出這番話來著實不稀奇。
當然了,他的話里的考量也有道理,畢竟老六在時刻找他的茬。
“也對那過些日子再說吧”元春答道。
當下是何等局勢,她當然也知道一些,所以她理解太子的難處。
雙方都憋足了勁兒,打算在近期一決高下,太子盡可能小心實屬正常。
“殿下,他既咄咄逼人,為何我們不能先發制人”元春忍不住問了這句話。
老實說,她一直都看老六家不順眼,所以覺得主動出擊才正常。
而元春這番話,卻點出很深刻的一個問題。
即太子雖然得到廣泛支持,但心腹之人著實太少了些,這意味著替他主動沖鋒的人也極少。
而朱景淵則不同,通過集賢館出去的人,跟他有著密切的人身依附關系,這些投機者自然會沖鋒在前。
“朝廷上的事你少問,安心把內宅管好即可,還有你娘家那些人”朱景源面帶不滿道。
賈家賈璉和賈蓉,已經多次來找過元春,希望能幫其運作提職事宜,這些事朱景源是知道的。
“是”元春輕聲答道。
很快就是幾天過去,朱景洪的“病體”逐漸好轉,已經能夠會見客人。
而他的客人,多是龍禁衛那些故舊,或是一些中下層軍官,這些人看他顧忌相對要少一些。
眾人在存心殿內說話,一個個說話咋咋呼呼,讓在同心殿的寶釵都聽到了。
“跟他說了要靜養靜養,這兩天總是見外客,見客也沒什么,說話總該小聲些”
面對朱云笙黛玉等人,寶釵無奈說了這番話。
此時朱云笙在她一側寫字,這是皇后安排下來的課業,即使在宮外也得完成并接受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