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臣一路趕來,中午之后到現在還沒吃呢”賈璉面露尷尬。
沒等朱景洪說話,一旁諾敏便插話道“正好廚房還有吃的,公子自取便是”
之所以要插話,是諾敏擔心朱景洪把賈璉留下,吃了自己單獨做好的飯。
見朱景洪沒說話,諾敏看向一側侍女,吩咐道“珍珠,帶公子下去用飯”
“是”
思索著諾敏的身份,羨慕著朱景洪身邊不缺美女,賈璉行禮道“多謝十三爺”
“去吧去吧”朱景洪平靜笑道。
賈璉被珍珠帶著離開了,而朱景洪則是由諾敏陪著,兩個人吃著晚餐聊著天,日子別提有多美了。
朱景洪是七月初一接到寶釵回信,并在當天給王培安發出的信。
這里就體現出八百里加急的重要性,因為這封信走的是普通公文流轉渠道,所以王培是在第七天時收到的回信。
七月初九的下午,王培安結束了一天的調查,從侍衛手中接過了這封信。
在信里,朱景洪詳細闡述了朝局,并勸告王培安不要做清流的棋子,讓他先把查案的事放一放。
待朝廷的仗打完了,到時候他想怎么就怎么查,屆時清流和趙玉山都不會也不能攔他。
到這時王培安才知道,朝局已發生急劇變化,才知道自己成了雙方人馬斗爭的焦點。
書房內,王培安拿信走到了蠟燭旁,嘆了口氣后說道“殿下你實在不該來這封信”
將信紙用蠟燭點燃,王培安接著說道“如此一來你也就牽涉進黨爭了”
“本來你已惡名累累,如今若再被清流盯上,只怕往后日子會更難”
王培安的眼光一直很精準,他只是身處下位受限于消息少,否則早就看透朝局是怎樣情形。
他雖然死板,但絕不是無腦,如今既知事情已經“變味”,他便不會被人當槍使。
其實當槍使也無妨,但問題在于若真依著清流目的整,搞得西北打亂導致前方吃了敗仗,那最后吃苦的還是西北的百姓。
在大是大非面前,王培安不會犯糊涂。
雖然信已燒光,王培安卻回想著信的最后幾段話,朱景洪當真是從大局出發,告誡他一定要監督好糧草軍械轉運,這才是前線大軍作戰勝利的基石。
平叛戰局之勝負,朝廷官軍之存亡,士兵親屬之期盼,皆系先生一人
在信的最后一句,朱景洪無限拔高王培安的作用,深層目的還是想把他留在關內,免得這位到了身邊把他限制住。
“監督軍械糧草轉運,不只是為前線保障,還得為轉運糧草軍民主持公道,我要做的事還有許多”王培安低聲呢喃道。
很顯然,他采納了朱景洪的意見。
王培安是個果斷的人,第二天他就表現出了不同姿態,只因其主查方向已不再是貪腐,而是巡查各衙門轉運糧草的情況。
幾天之后消息傳來,這讓甘肅大批官員松了口氣。
這幫人也是真被嚇住了,如今哪還敢在王培安眼皮底下亂來,于是民夫們的錢糧得到了足額撥付,讓他這王青天的名號響徹了西北。
又是七八天后,西北的消息傳回京城,而此時的廷議還沒得出結果。
六月二十三奏本到閣,到如今已是七月十八,只差幾天時間就快一個月,兩方派系已進行了八次辯論,都沒有辯出結果來。
這種最關鍵的原因,就是因為朱咸銘沒表態。
但實際上,最查貪腐這種正大光明的事不表態,其實朱咸銘的態度已經很明顯。
作為皇帝,他當然不能說不查,所以需要由臣下來提,而且還得通過廷議這種方式。
崇政殿乃是常朝之所,常朝每旬首日開展一次,除去每月首日的大朝會,這里一個月最多使用兩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