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眾人所議的內容,便是這二人來傳什么話,朝鮮方面又該如何應對。
傳話各種可能都有,在場大臣眾多,每個人都發散了聯想,然后與同僚就所言商議對策。
眾人群策群力之際,以左右議政為代表的高級文官們,此時基本上都沒有說話。
他們不是今天不說話,而是前期李暄殺人立威后,他們在朝堂上就很少說話。
這當然是李暄所期望的結果,沒有人在他耳邊嗡嗡叫,他就可以安心對國家進行改革。
但此時,李暄卻很希望這些人開口,替他參詳并拿出主意。
雖然厭惡這些人,但李暄也不得不承認,這些高官們久經宦海沉浮,對世事要看得透徹許多。
“陳相此事你怎么看”李暄終于主動發問。
領議政陳泰民,稱得上是朝鮮百官之首,其門生故吏遍布朝鮮。
而他本人也是個牛人,世祖章武年間赴神都參加會試高中,殿試被點為二甲第十五名。
因其來自朝鮮,還得世祖親自召見過,而那已是三十多年前的事。
“世子當務之急,是立刻迎接上使,以免怠慢了人家,引發不必要的誤會”
陳泰民一開口,李暄心里就很不高興,他最討厭這老家伙說教的語氣和態度。
陳泰民話剛說完,外面就有宦官進入殿內,來到了李暄身邊后低聲開口,告知其“上使”已經生氣。
李暄本來就很緊張,聽到這話心更是懸到了嗓子眼。
這里也可看出,陳泰民把事情看得很透徹,于是李暄便問道“我也知道該立即迎接上使,可就怕應對失當”
李暄的心思,陳泰民是再清楚不過,他知道這小子是心里有鬼,才會如此害怕面見上使。
所以干脆,陳泰民就不說話了,反正天塌了有高個子頂著。
對他來說,李暄這不顧禮制綱常,主持國事倒行逆施的蠢人,就該被天朝狠狠教訓一番才對。
其實這件事,不止陳泰民看得明白,六曹判書和其他一些人,也都清楚里面的彎彎繞,這些人怕擔責就磨洋工而已。
當然了,李暄親自提拔上來的一批人,多數都還差了點兒功力,看不懂局勢此刻還認真分析著。
李暄不能自己騙自己,又磨蹭了一會兒后,他終于起身說道“罷了諸位先隨我面見上使吧”
于是在李暄的帶領下,朝鮮一眾高官紛紛動身,來到了余海二人安頓的殿外。
“朝鮮王世子暄,求見天朝上使”
朝鮮禮官足足喊了三遍,余海才從房間內走出來。
他雖只是個太監,雖然身邊僅有陳云泰一人,然而余海的氣勢卻格外的足,鐵青的面色破頗有些不怒自威。
見此情形,朝鮮眾人再無懷疑,這天朝使者的味兒實在太正了,假的根本學不到這種程度。
“伱們國主健在,為何不親自來見莫非朝鮮之國,已非我大明之藩屬”
余海的質問非常嚴厲,給了在場所有人沉重一擊。
本來就緊張的李暄,此時只覺口干舌燥,心里不自覺的生出惶恐之感。
“啟稟上使,父王病重難以行動,故而未能親迎此事早已奏知陛下,年初陛下還遣使者慰問”
李暄并非常人,很快組織好了語言,完美擋住了余海的詰問。